才是清晨，草木上凝著厚厚一層白霜，深紅色的柿子密密麻麻地垂掛在樹枝上，被雀鳥啄食了大半。
一墻之隔，隱隱傳來讀書聲。
司馬長樂又往前走了十幾步，聽見讀書聲愈發(fā)清晰——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是小女孩兒的讀書聲，聲音端靜婉轉(zhuǎn)，比秋日的陽光還要溫柔。
應(yīng)是那位雙胞小女郎，聽沈府的人說，好似喚作裴子衿。
司馬長樂站在墻外聆聽，小女郎大約是遇到不認(rèn)識的字了，遲疑地卡了殼：“瑟兮……什么兮……”
他下意識接話：“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意為神態(tài)莊重，地位顯赫?！?br>
圍墻后的讀書聲停下了。
過了許久，裴子衿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了出來：“你是誰呀？”
司馬長樂抿了抿唇瓣，沒有多言，沉默地快步離開。
第二日清晨，他抱著干草又一次經(jīng)過那堵圍墻。
秋日的爬山虎早已泛黃，覆蓋這一層薄霜，點綴在那面磚墻上，散發(fā)出清冽的草香。
他站在墻邊，聽著墻內(nèi)傳來的讀書聲，也不知怎的，一顆心竟然意外地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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