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在睡夢中攏著的眉慢慢散開,她動了動舒展平的身子,微微張闔的紅唇,小貓兒打鼾似的哼哼兩聲,這是睡舒服了。
蘇柏熠低頭瞧著她,長眸冷淡如冰,手上的動作卻是極為矛盾的輕緩,就像他對她的態(tài)度,他抵觸她的靠近,也知道不該讓她再近一步,但又在縱容著她一步步試探他的底線在哪兒。
周粥在睡夢中悠悠轉醒,模糊的視線里是迷茫的霧白,她一時想不起她昨晚睡在了哪兒,等意識慢慢回籠,視線也變得清晰。
車的外面是金色的沙灘,他站在沙灘的盡頭,白衣黑褲,長身玉立,海風徐徐緩緩地吹著他的衣角和頭發(fā),海平面的那邊緩緩升起一抹紅日,萬丈霞光頃刻之間鋪灑而下,給他落寞的背影鍍上一層桀驁的不馴,好像在這天與地之間,沒有什么人,什么事,可以將他擊垮。
周粥墊著下巴趴在車窗上,在看日出,也在看他。
蘇柏熠像是感應到什么,回過頭,他和她的目光在紅霞和朝陽里交匯,周粥朝他揮揮手,眉眼彎彎地笑開,蘇柏熠的唇角牽起些微不可察的弧度,很快又消失,如風過無痕。
周粥從車上下來,慢慢走到他身邊,和他并肩而立,垂下的手背無心地刮過他的手,不知道誰先動的,先是食指勾住拇指,直到掌心貼著掌心,十指交扣在一起。
兩人的視線都朝著紅日的方向,余光里又散不開對方的影子。
周粥昨晚睡了舒舒服服的一覺,胃里也沒有宿醉的那種難受,又看到了絢爛瑰麗的海邊日出,算是圓過一場夢,清晨的海風迎面吹來,更覺清爽,她有點兒不想走,但也清楚他的時間有多金貴,能陪她來海邊走一趟,已是不易。
她仰頭看他,“要不回去我開吧,我開車技術還算可以,你一晚上沒睡,可以在后座稍微瞇一會兒?!?br>
蘇柏熠給她攏了攏身上披著的外套,“先不回去,在這邊待兩天?!?br>
周粥一怔。
蘇柏熠問,“不想待?”
周粥忙回,“不是,但你時間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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