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個夜晚的記憶一股腦涌上,他與這道門第一人有過好幾世的師徒之緣,被傳喚去的次數(shù)并不算少,可回憶起的畫面卻極其單一。
成玄從未單獨面見過師尊,還曾疑心柳長英是偏頗天賦更好的小徒弟,私下教導(dǎo)他。殊不知,那人喚他過去后,從來只有兩句話。
沒有寒暄,沒有關(guān)照,更沒有什么教導(dǎo)。
長發(fā)似雪、面目凜然的師尊指著對面蒲團,眉梢都凍住了般,輕啟雙唇,僅一個字:
“坐?!?br>
隨便怎樣坐,打坐也好,靜坐也罷,甚至是坐在那里發(fā)呆。
傅偏樓一度覺得,哪怕他帶點茶水點心來,在柳長英眼皮底下吃吃喝喝,那人也不會多說一句話。
仿佛是尊玉像,毫無活人氣,默默望來的一雙眼里空空蕩蕩,七情六欲一絲不沾,鏡面般,映出對面傅偏樓的身影。
直到夜晚過去,日頭東升,晨曦探入山洞,柳長英才會說第二句話:
“走?!?br>
讓走就得走,但凡多留片刻,就會被一卷袖徑直掃地出門。
傅偏樓不懂他,也有些畏懼他。幾輩子的師徒,彼此間的交流還不如和無律來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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