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總怕這幸福不能長遠(yuǎn),說不清緣由,也許因為西屏很少說一些家?,嵥榈脑挕R幌蚰腥硕疾幌矚g瑣碎嘮叨的女人,覺得俗氣。他不一樣,他倒希望西屏俗氣一點(diǎn),不然總像水中望月。
他要換衣裳,非拉著西屏陪他,闔上了東廂房的門,毫不顧忌地在她面前袒露胸膛,“你今日不是說去瞧大夫么?瞧過沒有?”
西屏假裝沒在看他,銜著茶盅,眼稍卻閃躲地瞟著,口里嘆了聲,“真是倒霉。”
“怎的?”他套上袍子朝榻前走來,見她臉上一片風(fēng)僝雨僽,想結(jié)果大概是不如她的意。
這卻好,倒如他的意了,但不能表現(xiàn)出來,免得她生氣,只好作出一副同她一起發(fā)愁的樣子,還帶著一份自責(zé),“這可怎么辦?這都怪我太不小心!”
西屏瞅他一眼,直起腰,裝腔作勢地嘆氣,“怪你什么?我自己也摘不開一份責(zé)任?!?br>
時修忍著笑攬她的肩,“你放心,你只管將養(yǎng)好你自己的身體,別的事不用你管。大不了我抽空親自回江都一趟,去和爹娘說,等我說好了再領(lǐng)你回去?!?br>
西屏緩緩站起來,“我自然是要將養(yǎng)好身子了,碰上那邋里邋遢的旺發(fā),險些沒把我腸子給嘔出來!”
她轉(zhuǎn)過來,臉上的陰霾換作了一片晴天。時修楞了楞,方覺出是給她耍了,瞪著眼,“你嘔吐單就是這個緣故?”
“不然呢?”她輕輕翻了下眼皮,“大夫給我開了劑酸梅湯,說能止吐開胃?!?br>
他略感失望,歪下頭去,半晌無奈地笑著點(diǎn)頭,“那就好,那就好,省得另一層的煩惱了?!?br>
西屏知道他是一直往長遠(yuǎn)里打算的,盡管那打算很簡單,但是堅毅,正因為堅毅,所以他才把一切麻煩都想得簡單,常掛在嘴邊一句話,“了不得叫他們打得我半死,反正只要有口氣在,還能活過來,他們拿我沒辦法?!?br>
有時候說得她也不免有了孩子氣的沖動,可沉下心一想,她的孩童意氣,幾乎是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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