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便問臧志和：“我前日交給你的那封信可送出去了？”
臧志和心下一虛，“嗯”了兩聲,借故要到衙門幫著整理卷宗，忙笑著往外躲。
紅藥在旁邊屋里正坐著梳頭,開著門,見他經(jīng)過,忙趕出來,拉他到洞門外頭悄聲說話，“那信你真送了？”
“哪會呢？還在我身上放著呢?！标爸竞妥笥蚁氩幻靼?，“大人到底為什么要辭官？就算和周大人不對脾氣,也不至于辭官吶，又不是一輩子在這泰興,等堤口的事一完，回到江都去,也不會再與周大人共事?！币幻嬲f，一面又皺起眉頭,“難道是大人看不慣這官場上偷奸?；娘L(fēng)氣？”
紅藥拿梳子輕輕刮著發(fā)尾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看二爺這一陣心情很不好，這病總不好，也是這個緣故?！?br>
“難不成是和姨太太吵架了？”臧志和咂了咂舌，“我說呢，怎么這些日子姨太太不來了?！?br>
正說話，看見陳老丈開門出來，與二人笑笑，端著木盆在井前打水洗臉。紅藥便折身進(jìn)了洞門，臧志和則看了他的背影一會，見他握著帕子反手搽后脖子，襟口拉拉拽拽地，露出些豎條傷疤。臧志和眼睛一亮，轉(zhuǎn)頭朝紅藥的背影望去，直脧巡到她手里握著的那把梳子上。
這廂到了衙門，因還有些話要問婁城，便轉(zhuǎn)去監(jiān)房，走前特地在那刑房里逗留了片刻。找來找去，果真在刑架上找到件刑具，行話叫“肉梳子”，樣式是梳子的樣式，不過是鐵造的，梳齒是一根根尖細(xì)長釘，在人身上用力梳一下，便能刮下一條條肉來。這種酷刑尋常不用，除非是些頑固不化的犯人。
老陳叔身上的傷疤，倒像是這肉梳子刮的，否則一般的鞭痕刀傷，或是哪里刮的蹭的，不會排列得那樣整齊有序。難道老陳叔曾是個犯人？
想到此節(jié)，便和那獄頭閑談，“這些家伙事，恐怕好些時候不用了吧？瞧，都落上灰了。”
那獄頭走來跟前笑，“這兩年還算好，沒遇著幾個嘴硬的。那些人，你別看他在堂上犯渾，一到了這里瞧見這些家伙，嚇都嚇得尿褲子了，根本不用兄弟們費力?！?br>
“這倒好?！标爸竞湍闷鹉前讶馐嶙觼淼嗔说?，“要說我還是最喜歡這個玩意，輕輕一刮，皮開肉綻，省事?！?br>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