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遲騁一路北上,暗中尋訪姜辛的蹤跡,果然在淮安宿遷縣訪到姜家的樓船。怪就怪在聽碼頭上的人說,這船已在這里停泊了兩日,并不像急著趕路的樣子。
遲騁便也暫歇在小船上,盯了一日,只見姜家的仆從上下,卻始終未見姜辛身影。次日一早,正坐在岸上棚內(nèi)吃早飯,可巧姜家船上下來人,朝店內(nèi)要些扁食,叫送到船上去。
趁人去后,遲騁走到灶前來,和那老板道:“您看您這里忙得這樣,哪還得空給他們送上去?不如我替您跑一趟,順便我上去問問,他們那么大艘船,可有沒有搬抬的活計(jì)給我做。”
那老板巴不得,忙蒸好幾籠扁食使他送去,上船一瞧,那樓下主艙也給些家丁占著,大家歪歪斜斜地坐在各椅子上,皆是松松快快不受羈束的樣子。
又聽人說:“咱們這樣走,不知幾時(shí)才能走到家去。”
“老總管吩咐,老爺病了,經(jīng)不得日夜兼程,只好停停靠靠的,等老爺?shù)牟○B(yǎng)好了再說?!?br>
“老爺?shù)降咨氖裁床??怎么好些日子不出房門?”
“老總管說是害了風(fēng)寒,吹不得風(fēng)。管他呢,老爺不出門,也沒人盯著咱們,豈不自在?”
一時(shí)聽見有人咳嗽著進(jìn)來,便是姜家老總管,他脧了眾人一眼,眾人皆噤聲不語。遲騁也忙收了食盒下船,暗中想道,西屏果然猜得不錯(cuò),姜辛多半不在船上,而是早回了姜辛,故意命船在路上俄延,大概是要替他做什么證明,不知他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直到姜家辦起鄭晨的喪事來,姜辛也未露面。好在袖蕊料理多了喪事,也算得心應(yīng)手,一應(yīng)東西都是現(xiàn)成的,不必怎樣大忙。西屏先兩日顧著時(shí)修的傷,后漸時(shí)修已無大礙,便也回去幫著料理。袖蕊執(zhí)意要替鄭晨做足半個(gè)月的道場,請了他鄉(xiāng)下的親戚來,自己哭還不夠,還要這班人日日在靈前替他嚎哭。
顧兒這日去吊唁,見鄭晨老爹一把年紀(jì),還在靈前熬著,出來便和西屏說:“你們四姑娘真是古怪,若說她待這位四姑爺不是真心,又見她擺著這樣大的排場,我連著來兩日,都看她在哭,若說她是真心,這時(shí)候就該多孝順公婆才是,怎么她公公累得那樣子,她還不請他下去歇著?”
西屏笑道:“四妹妹霸道慣了,一定要人陪著她傷心,傷心在里頭還不夠,得露出來,這樣她才知足,這些時(shí)家里的下人連說笑也不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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