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回頭,朝肩上擺擺手,示意夏掌柜關(guān)門,“這位姜二奶奶還真是個難得的美人,有頭腦,有相貌,最要緊的是把誰都不放在眼里,好像有今朝沒明日,不怕得罪人?!?br>
那夏掌柜在他身后拱拱手,并不敢搭腔,只聽見門外頭車輪遠去,杳杳消散在黑暗中。
迷夜里因為看不見,嗅覺便格外靈敏,西屏嗅見車內(nèi)滿是馥馥惱人的花香,扯著袖口聞了聞。南臺也學她抬起自己的胳膊聞,“好濃的花香?!?br>
西屏蹙眉道:“那屋子門前種著好些丁香和桂花,熏得死人。”
說起那間棧房,南臺也皺了眉頭,“沒想到汪鳴是躲在了錦玉關(guān),這陸三集雖在城外,卻隸屬泰興,還要再向南過去二三十里才有路卡,怪道四處訪查不到他。”
“更怪的是,他怎么偏偏藏身在錦玉關(guān)?”
巧就巧在這錦玉關(guān)和衙門先前才打過交道,不過倘或不是因為先前的案子,汪鳴未必會知道這么地方。南臺笑道:“這有什么奇怪的?錦玉關(guān)再了不得,也不過是家客店,汪鳴過不了路卡,也不能躲在親戚家中,只好找間客店先藏身?!?br>
西屏卻道:“客店人多復雜,找間客店藏身倒沒什么,只是這錦玉關(guān)的價錢,不像是汪鳴這等人能吃得消的。就算他有錢,可逃命在外,難道不替往后打算?不該省著些?”
南臺細思有理,點點頭,“就是這曹善朗也來得奇怪,他們曹家和我們姜家本有些淵源,偏又是在四妹夫的事出來之后,這個人冷不防冒了出來?!?br>
西屏輕聲冷笑,“可不嚜,早不來晚不來,就趕著貍奴想追討那些田地的時候,偏又這么巧,四姑爺死了,緊接著貍奴又戴了罪——”
這一班熟識的人,誰會信時修殺人?可及至衙內(nèi),周大人卻將罪名扣得死死的,非說時修濫用私刑草菅人命,知法犯法罪家一等,又是朝廷命官,馬虎不得,羈押期間,不允許探望,要等朝廷示下才知如何處置。
南臺只顧和那獄頭糾纏,獄頭一臉苦相,十分為難,只得說:“姜仵作你放心,大人在里頭誰還敢難為他不成?我們保準好吃好喝伺候著他。只是周大人下了死令不許人探望,我們也不能不聽吶。你替兄弟們想想,小姚大人是暫代泰興縣令,早晚是要回府衙當差的,往后還是周大人的天下,我們?nèi)羰沁`逆周大人的意思,將來可怎么混?”
這時見臧志和挑著燈籠怒氣沖沖走來,望著那獄頭道:“算了吧姜三爺,和他多說無益!我下晌在這里碰了一頭的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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