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濯悄悄地對趙琨說:“我是不是得罪他啦?”
趙琨小聲回答:“沒事,俗話說‘債多不壓身’,‘虱子多了不嫌咬’,你得罪的人多了,不差這一兩個?!?br>
他像個乖巧可愛的小孩子一樣朝李斯伸開雙臂,天真無邪地撒嬌:“李先生,我走不動啦,抱抱?!?br>
李斯俯身將趙琨抱起來,鎬池君跟他兒子差不多大,又小又軟的一團,抱在臂彎中直往下墜。他來秦國,其實是沖著秦王來的。據(jù)說最初的最初,范雎也只是一名小吏,在魏國還差點被冤死,他入秦以后,平步青云,封侯拜相。對李斯來說,被呂不韋舉薦給秦王,其實還不如被鎬池君舉薦。然而鎬池君已經(jīng)知道他要拜見呂不韋,再臨時變卦,會給人留下一種朝秦暮楚的不靠譜的印象。
罷了,只能以后再做打算。
李斯換了一種更穩(wěn)當?shù)姆椒ū『ⅲ唤?jīng)意地一瞥,發(fā)現(xiàn)趙琨的腰間掛著許多精致的小東西——組佩、香囊、平安符……另有一件奇怪的小玩意兒。李斯一向自詡見多識廣,居然認不出那是個什么物件。
他雖然只是一名楚國小吏,但他的老師荀子三次擔任齊國稷下學宮的祭酒,同時也是楚國春申君的座上賓,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李斯見過不少。但這東西,他沒在除了趙琨以外的任何人身上見過。
趙琨發(fā)現(xiàn)李斯瞅著他腰間的火鐮荷包,忽然福至心靈——戰(zhàn)國末年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簡易的火鐮,然而這種酷似裝飾品的火鐮荷包是
趙琨將火鐮荷包摘下來,獻寶似的遞到李斯的眼前,“這個送給李先生,小袋子里面裝著銅火鐮、火絨和火石,打火可快了。世間獨一份的,別人的火鐮可沒有這么漂亮,這么方便?!?br>
小袋子?
如果李斯沒看錯,是一只極其精巧的鱷魚皮小囊口袋,用珍珠和玉珠穿線,繡著立體的雙魚吉祥紋圖案。
李斯果斷拒絕:“這太貴重,我不能收?!?br>
趙琨煞有介事道:“先生太拘泥了。這天下的物件,是誰賦予了它們價值?珍珠在水中,美玉在山中的時候,一文不值。哪怕是昆山之玉,最初也只不過是一塊石頭。被胡人發(fā)現(xiàn),千里迢迢地運到咸陽西市,成為商品,幾百、幾千或者幾萬錢就可以買到。被能工巧匠買去,精雕細琢一番,讓達官貴人來競價,能值幾十萬、上百萬、上千萬錢。如果被王室收藏,便是無價的稀世珍寶。石頭還是那塊石頭,不同的,只不過是環(huán)境和際遇。先生初來秦國,是默默無聞,還是封侯拜相?也要看先生在哪里,會遇見誰呀。這個火鐮請先生收著,且看三十年后,你我的際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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