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的薄唇勾起了一個極其微小的弧度,口吻異常冷靜:“父王曾經(jīng)多次告誡,不要在生氣的時候做決定。寡人已經(jīng)派暗衛(wèi)去徹查此事,應該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了。”他沒有聽信趙濯等人的一面之詞,而是要細致調(diào)查這件事。
趙琨松開秦王政,自覺地坐在他身側(cè)。
秦王政抬手拂去他肩頭半融化的雪花,疑惑道:“雪早就停了,小叔父這是在哪里弄的?”
趙琨訕訕一笑:“過來的時候,聽見宮女和宦官議論嫪毐的事,一口惡氣無處傾瀉,在樹干上狠狠地踹了一腳。把這些亂嚼舌根的家伙嚇得心驚肉跳,全散去了?!睒渲ι系姆e雪落了趙琨滿身。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有人自稱是秦王的繼父,如此驚天大瓜,已經(jīng)成為時下最火熱最勁爆的話題。以至于又有好事之徒質(zhì)疑秦王政的血統(tǒng)。
秦王政也笑了:“叔父還好意思勸我別生氣?”
趙琨在袖袋中摸索片刻,取出一封寫在絹帛上的奏疏,雙手呈給秦王政,“王上,現(xiàn)如今,天時、地利、人和,大事可成。”
秦王政看過奏疏的內(nèi)容,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他沉吟良久,道:“有這些人相助,除掉嫪毐不難,只是呂相那邊……”
趙琨用手指蘸了些酒水,在幾案上寫了一句話——“甘羅已在相府?!?br>
他湊近了些,悄悄地對大侄子說:“呂相耳目眾多,要調(diào)動這么多人手,是不可能瞞過他的。所以咱們提前給呂相打好招呼,讓他以為殺嫪毐之后,王上會將嫪毐手中的大部分權(quán)利都交給他,他不僅不會壞事,還會帶頭出人出力,促成王上親政?!?br>
秦王政心說:感覺小叔父已經(jīng)被甘羅帶壞了。又要騙驢子拉磨,又要驢子不吃草,還暗戳戳地盤算著卸磨殺驢。
他幽幽道:“甘卿是不是一直思慕呂相之女?要不寡人給他們賜婚?”
這件事趙琨多少知道一些,甘羅兩次拋開禮儀,在相府中快步行走,兩次都在拐角處撞到了同一個女郎——呂不韋的千金。一來二去,眉來眼去,確實是郎有情,妾也有意。
只不過呂不韋這人比較迷信,甘羅請的媒人上門之前,他讓算命先生去給甘羅看相。算命先生說甘羅慧極必傷,不是長壽之相,于是呂不韋再也不提與甘氏結(jié)親的事。他倒是真心疼惜女兒的。
趙琨轉(zhuǎn)著紫竹哨,想了想,說:“還是當面問一問甘兄的意愿?!北娝苤瑓尾豁f的結(jié)局并不好。是否要跟呂氏結(jié)親,應該由甘羅自己來決定。
不多時,負責調(diào)查嫪毐的暗衛(wèi)回來了,臉色很不好,瞅瞅秦王政,又瞅瞅趙琨,欲言又止,焦慮到摳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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