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泛起一陣陣的寒顫,蕭郁蘅雙腿一軟,便垂首跪伏在了敞亮的大殿里,顫抖的聲音微弱難聞,“臣知罪?!?br>
稱呼都改了。
舒凌眸子里的寒意與這初夏的熱烈分外違和,冷肅的眉目間一道溝壑愈發(fā)深沉。
她立在原地默然須臾,而后快步走近了地上顫抖不止的人,有力的手掌迅捷地穿過這人的肩膀窩,強(qiáng)拖著沒了骨頭的蕭郁蘅入了大殿幽深的內(nèi)間。
被拖拉著滑了一半的路,蕭郁蘅的眼波里就已然涌起了淚花來,模糊了自己的視線。
蕭郁蘅隱隱覺得,她非是被嚇哭的。舒凌身上熟悉的熏香氣味漫過鼻息,她頓覺眼眶酸澀,心底空落落的,擰來扭去,疼得難受。
是依戀不舍里摻了九成的畏懼,是惶惑愧疚里含了三分的僥幸,是懼怕,是可憐,是難言的苦澀…
偌大的宣和殿內(nèi)寂寂無聲,外間的人更是只能聽見臨近正午的蟬鳴聲聲,吵得人愈發(fā)焦灼難耐。
“哐當(dāng)”一聲響,舒凌抽出了內(nèi)殿里懸著的寶劍,給人丟在了地上,話音沉穩(wěn):
“恨朕,想殺朕?給你個機(jī)會,動手。今日朕命喪于此,你明日就可坐上龍椅,得償所愿。朕倒要看看,你能坐穩(wěn)幾日?”
吃過這個路數(shù)蘇韻卿是熟悉的,可她不曾與蕭郁蘅提過。
現(xiàn)下的蕭郁蘅卻是嚇傻了眼,瑟縮著身子離著那把劍遠(yuǎn)遠(yuǎn)的,嗚咽著呢喃,“…沒有,蘅兒沒想殺您,沒想…”
清淚兩行,眸色支離。
舒凌冷眼瞧著,只悵然一嘆。蕭郁蘅是她一手帶大的,這人心性如何,她果然一猜便知,一眼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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