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
“是誰解的?”
鄭遠持揉了揉眉心,面露疲色。
自麒臨軍攻破北境,他和兵部、吏部、戶部的幾個主事一直宿在宮中,連續(xù)數(shù)天日夜顛倒。雪片一樣的戰(zhàn)報令懷光帝積蓄已久的憤怒終于爆發(fā),大動肝火地把一只昆侖玉盞摔碎在大殿中央的沙盤上,褐色的茶湯順著北部的山川溝壑流淌了一路。
鄭遠持率眾臣在集英殿中跪至天黑,兵部尚書杜昌益額頭貼地,在他身后大氣都不敢喘。
北境軍閥的實力在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野蠻生長,朝廷對段良麒的底細知之甚少,而中州寥寥幾個掌握兵權(quán)的宗室則恃兵恣擅,眼睛只盯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杜昌益這個兵部尚書,表面上掌天下諸軍,實際做得太過為難。
懷光帝李旳憤怒的視線在杜昌益身上短暫停留,最終沒說什么——兵部之處境,他心如明鏡,最后只是越過他,停在快馬加鞭趕回玉京的張紹鼎身上。
最后將張紹鼎罵了個狗血臨頭。
若不是又一則新的戰(zhàn)報飛馳而來,張紹鼎差點就要在皇帝和同僚面前委屈得哭出來了。
這一則戰(zhàn)報如同一張刑滿釋放的令文,將連日“關(guān)押”在紫宸宮的眾臣解放了出來。
而戰(zhàn)報的來源,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它來自麒臨軍中。
一名身在敵營的部將一把火點燃了叛軍位于槊方的糧草輜重,停留在霽陽外圍的麒臨軍面臨后路斷絕的風險,只能被迫回撤。
被圍三十三日后,霽陽之圍終于解了。
鄭遠持被懷光帝最后留下,親眼看到了隨著戰(zhàn)報送回的破碎的麒臨軍旗一角。
寥寥數(shù)句血書闡明立場,也說清了前方戰(zhàn)場的形勢:勤王義軍不愿助紂為虐,甘愿自斷臂膀,揮刀淚斬昔日同袍。北境局勢雖然危急,但叛軍戰(zhàn)線太長,一旦失去糧草支撐,難以為繼。義軍已經(jīng)入駐霽陽,將乘勝追擊,五日后誓提段賊項上人頭,入都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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