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br>
鄭來儀回過神來,一邊解開拴馬石上的韁繩,奮力翻身上馬,很快消失在城門后。她策馬飛奔,馬蹄疾馳橫穿過萬祀大街,往崇業(yè)坊的方向去。
她一邊揚鞭,一邊恨自己糊涂怯懦。
前世叔山尋父子最終顛覆了整個大祈,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眼下叔山氏尚未在玉京站穩(wěn)腳跟,敵明我暗,燒尾宴這樣一個窺伺對方的機會,全因自己對叔山梧本能的畏懼排斥,險些錯過。
前世大祈末路之時,朝野內(nèi)外文臣武將幾乎全數(shù)倒戈,叔山氏最后能坐大到如此地步,一切都是有跡可循。若不是今日在槊方軍中看到了田衡的身影,她還沉浸在“叔山氏被困玉京,已經(jīng)虎落平陽”的錯誤幻想中。
叔山尋扎根北境二十余年,戎馬半生,刀霜劍雨里穿梭過的人,怎會因朝廷一紙調(diào)令就此困住?槊方乃是叔山氏故土,那里會有多少如同田衡一樣怏怏不服的槊方宿將?舅舅雖為宗室子弟,在槊方確是外系將領(lǐng),對田衡這樣的本鎮(zhèn)將卒管理難度可想而知。
現(xiàn)在想來,前世舅舅意外死于槊方任上,難道其中沒有隱情?
鄭來儀持鞭的手微微發(fā)顫。上一世被叔山梧所蒙蔽,錯過了太多細(xì)節(jié)。
她在玉京的街道上一路飛奔,似在追趕那輪正在傾頹的紅日,風(fēng)卷起裙角,有種身處噩夢中,無論如何奮力奔跑都趕不到目的地的絕望。終于看到“敕建平野郡王府”的朱漆大門時,夕陽完全沉入地底,天色已經(jīng)大暗。
鄭來儀翻身下馬,如雷的心跳漸漸平息下來。
門口停著各式的寶馬香車,擠擠挨挨,看來里面筵席尚未解散。
她在階前站定,努力平復(fù)著急促的呼吸。
王府門前的閽者看見她孤身一人站在門前,一身衣裙簡潔而不失貴族氣質(zhì),只是面色蒼白,額頭還有晶瑩的汗珠。心中微微納罕,緩步迎了過來。
“姑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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