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來儀與它對視了一會，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似乎能讀懂它的憂傷。
她伸出手，停在馬兒的鼻子下面，黑馬的鼻翼抽動了兩下，而后微微俯首，貼上了她的掌心。這是接納的表示。
“這匹烏霜性子最是桀驁，下官這還是頭一回見它肯主動與人親近，看來貴人與它果然有緣！”齊輿擊掌贊嘆了一聲。
“馬有靈性，也能識得佳人。”李德音面帶笑意地說了一句。
齊輿看見世子滿眼的戀慕，乖覺地退后一步：“世子，下官那邊還有些雜務(wù)要處理，便先退下?！?br>
李德音點(diǎn)點(diǎn)頭：“去吧，這里有人服侍，你不必在這盯著。”
他走到鄭來儀身邊：“既然這么喜歡，不如就試一試，不知椒椒騎術(shù)如何，可需要本世子與你共乘？”
鄭來儀一手輕撫馬兒的頭部，搖了搖頭：“沒關(guān)系。這馬兒生有雙脊，驏騎也是無妨的，我試一試，不跑遠(yuǎn)，應(yīng)當(dāng)不妨事?！?br>
李德音面上一瞬閃過失望，很快還是微笑著點(diǎn)頭：“那好，我騎另一匹陪你?！闭f罷扭頭換過旁邊候著的侍從，將鄭來儀扶上馬，自己也翻身上了那匹棗紅馬。
鄭來儀一夾馬腹，馬兒便不急不慢地出發(fā)了。
四野空茫，風(fēng)輕云淡。鄭來儀沿著牧場上人為開辟出的小道緩緩而行，舉手投足間是典雅出群的貴女氣質(zhì)，讓李德音越看越是心悅。
他和鄭來儀青梅竹馬，成年后隨著父王就藩被迫分離，這一回再見她時，已經(jīng)出落成了婷婷裊裊的大家閨秀，美名動玉京。而他兒時對椒椒的喜歡，也因?yàn)槎嗄旰笤俅沃胤?，如同陳釀?jīng)年，滋生出濃烈的孺慕之思。
可是李德音也察覺到，再次重逢，小時候毫無避諱一起玩鬧的椒椒，如今保持距離的刻意，讓他失落不少。他知道來儀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所謂規(guī)矩禮儀，對她從來不是真正的約束。
或許是太久不曾見面了，有些陌生吧。李德音這么安慰自己。慢慢來，熟悉了才會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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