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太后娘娘還是沒想起來?”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在燭光下投下濃重的陰影,幾乎將裴青衣籠罩其中。那股混合著汗味、塵土味和一種奇特男性氣息的味道撲面而來?!斑€是說……童貫?zāi)抢祥幣?,沒跟你提過?”
“侯景?!”
裴青衣深吸一口氣,瞬間憶起——這正是當(dāng)年在養(yǎng)心殿前,秦晦與楊懿、黃錦對(duì)峙時(shí),那個(gè)寸步不離護(hù)衛(wèi)在鳳鸞旁的年輕侍衛(wèi)!
“你不是童貫的人?”
“是,也不是?!?br>
侯景隨口應(yīng)道,目光落回書案上的字畫。他竟真伸手將其卷起,堂而皇之地納入懷中,動(dòng)作帶著幾分市井無賴的痞氣。
他踱近一步,目光銳利如鉤,慢悠悠地拋出一句:“我記得裴姑娘,似乎……不是魏人吧?”
裴青衣心中劇震,面上卻竭力維持鎮(zhèn)定。
“本宮……我入宮前,確是前燕宗室遺孀。此事并非秘辛,只是……”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侯景,語(yǔ)氣帶著一絲自嘲,“想不到時(shí)過境遷,還有人記得?”
“哈哈哈!”侯景大笑,眼中卻無絲毫暖意,“侯景當(dāng)然記得!因?yàn)椤彼偷厥兆⌒β?,目光如炬,“侯景與你一樣,也非魏人!”
他踱近一步,聲音壓低,帶著一種沉痛的追憶與刻骨的野心:
“當(dāng)年,太祖宇文拓身為北齊丞相,一生‘鞠躬盡瘁’,東征西討,踏碎了北燕、北涼!先帝宇文歡受禪登基,建立大魏,為安撫舊地,分封其弟宇文晟為燕王,其子宇文澈為涼王,分別坐鎮(zhèn)燕涼故土?!?br>
“侯景因此與兩位藩王結(jié)識(shí),”他盯著裴青衣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受他們所托,蟄伏宮中等候良機(jī)。后來又得童大總管賞識(shí),提拔身側(cè),自有出入宮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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