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陵這才低聲開口回答他:“到安歇的時(shí)辰了,太醫(yī)說宜早睡,便、便告退回宮了。”
他似乎低笑了聲,不置可否,只說:“留下來?!?br>
稚陵聽后,驚了驚,側(cè)過臉來,遲疑說:“陛下,后妃不該留宿涵元殿……”
誰知側(cè)過臉時(shí)恰被他低頭吻了吻臉頰,灼熱的吻痕仿佛在臉頰上留了個(gè)烙印,霎時(shí)她余下的話都啞在喉口,只聽他說:“朕知道,朕也清醒著,——稚陵,朕讓你留下。”
他攬得更緊,下巴抵住她的肩膀,高挺鼻梁若即若離蹭過耳垂,惹得她通身一顫,戰(zhàn)栗不已,酥酥麻麻的,心里一時(shí)有些歡愉,又擔(dān)心他是否是喝醉了才叫她留下,若真留下,等第二日他清醒了,該又要生氣。
她這么想,便認(rèn)定他是醉了糊涂著,和元光元年那回一樣。她可不能同樣的地方跌倒兩次——好不容易才升的妃位。
因此,她便佯作應(yīng)了,和衣躺在即墨潯身側(cè)。他大約太累了,熄了燭燈后沒過多久,即聽得他呼吸均勻,睡得沉沉。她試著喚了兩聲:“陛下,陛下?”
沒有反應(yīng),她想他該是真的睡著了。
這才緩緩地起身,躡手躡腳離去。月上中天,皎潔非常,稚陵想著,明日他醒來許就忘了這些,——她可不能重蹈覆轍,再跟兩年前似的天真了。
臧夏打著瞌睡,小聲問她:“娘娘,怎么半夜卻要走啊?”
稚陵笑了笑,仰頭看向皎皎月光,說:“兩年前的事,你不是整日掛在嘴上,這會(huì)兒倒忘了么?”
臧夏小聲地“哦”了一聲,又說:“娘娘說得對(duì)。”她當(dāng)然全記起來了,兩年前陛下生辰第二日,陛下那翻臉無情的樣子,她可歷歷在目。
月色極好,雖不是滿月,卻格外明朗,稚陵出了涵元殿后,便放緩了腳步,仰頭欣賞著天穹上掛的月亮。
誰知還沒有走多遠(yuǎn),在宮道上,一道頎長的身影不疾不徐踏出轉(zhuǎn)角,攔住去路。
那男人披著一件薄薄的玄色外袍,烏發(fā)如瀑,微顯凌亂,倉促之下追趕來似的,逆著月光,不辨神情。
稚陵一行幾人全愣怔住。即墨潯怎么醒了,還追過來了。她想,倘若他清醒了,便曉得剛剛讓她留下是極不妥的做法,他的個(gè)性不會(huì)為她壞了規(guī)矩,所以她就算半夜悄悄走了,他也不會(huì)太過生氣。
未等稚陵開口,即墨潯兩三步踏過來,卻是再次攔腰抱起她,一路卻走得極緩,月光如銀練,洋洋灑灑瀉落,他輕聲說:“兩年前是兩年前,今時(shí)不同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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