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陵嗅到了秋雨的寒氣,抬眸往窗外看去,豎著的直窗欞將庭中秋景分割成一格一格,枯黃的草木葉子在蕭瑟寒雨中打著哆嗦。
庭中有一叢芭蕉,芭蕉葉在夏日時舒展得極開極大,但經(jīng)了好幾場雨后,便逐漸摧折斷落,腐爛消亡,這個時節(jié),雨打芭蕉,格外凄涼。
伴著這突然下起的雨,臧夏斷斷續(xù)續(xù)道:“娘娘,朝霞說,朝霞她說,程昭儀要封后了!”
稚陵頃刻睜大了眼睛:“什么?封后……?”
她僵了僵,勉強(qiáng)笑說:“朝霞怕是在跟你玩笑罷?!?br>
不可能,不可能,她心里喃喃自念,眼前卻發(fā)起黑來,手掌撐住繡架,臧夏說:“千真萬確,是,是程昭儀親口跟朝霞說的,連日期都已定下,便是明年的二月十六行禮。”
稚陵渾身發(fā)起冷來,打了個寒戰(zhàn),卻強(qiáng)撐住繡架站起,一言不發(fā)的,披上了石青大氅,直往殿外走。腳步一晃,嚇得泓綠和臧夏兩人臉色煞白,急忙攔她:“娘娘,娘娘去哪里?”
她不言,扶著門框,臉色蒼白,沒有血色,好久才搖了搖頭。
泓綠見狀,連忙扶著她緩緩?fù)刈?,她身子一軟,坐在羅漢榻上,目光微微失神,可搭在小案一角的素手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忽然咳嗽起來,半彎著腰,抬手掩著,臉色更白。
泓綠斟酌著勸慰她:“娘娘,說不準(zhǔn)只是朝霞胡言亂語的,否則,怎么一點兒風(fēng)聲沒聽到?……”
臧夏一見稚陵這般反應(yīng),連忙也改口說:“對對,娘娘,大約都是朝霞那小蹄子胡說的,當(dāng)不得真!下回我見她,一定撕了她的嘴,叫她還胡說八道。”
兩人心照不宣的,這一兩日沒再提起朝霞的話,可見娘娘魂不守舍,連繡袍子都沒有了興致。臧夏想著,那日娘娘大約是想去涵元殿見見陛下親自問他,不過巧了的是,陛下這兩日恰去了靈水關(guān)大營巡閱三軍,沒有回來。
娘娘已有九個月身孕,將近臨盆,臧夏想著,她的確魯莽了些,不該在娘娘跟前提起娘娘心里那個念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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