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稚陵執(zhí)意要出去散心,臧夏哪有辦法,給她仔細圍了白狐裘,揣上暖手抄和手爐,另還備了兩把傘,以防天氣變幻。
輦車轆轆,行至御花園,她才下了輦。天氣晴好,寒雨初晴,園里一片破敗枯亡,并沒有什么好看的景致。西風寒冷,使這輪遠日的光亦顯涼薄。
她不讓人跟,獨自在御花園里走了走。一路不曾遇到即墨潯,倒是經(jīng)過御花園里,聽到幾個灑掃的小宮娥聚在一起說話。
那其中一個說,也不曉得裴妃娘娘那樣好,怎么陛下卻不立她為皇后呢?往后若是程昭儀做了皇后,我可慘了,上回她要摘花,我不認得她,不許她摘,……得罪過她。
稚陵悄無聲息地立在幾棵烏桕樹后。烏桕樹葉在秋冬之際,紅似火燒,茫茫一片,若有風過,嘩啦啦響著。她也想知道為什么。
即墨潯從沒有告訴她原因。
只聽另一位小宮娥杵著她的掃帚,若有所思說道,裴妃娘娘滿門忠烈,可是父兄家人全都戰(zhàn)死,陛下正是用人之際,怎么會立毫無助益的裴妃娘娘呢?
稚陵僵在原地。直到這時候,她才遲緩地發(fā)現(xiàn),原來是這樣淺顯的道理……。
只因她父兄滿門戰(zhàn)死,她的家族再無法做他朝堂上的助力。
所以皇后之位,是肖想而已。
她在烏桕樹筆直的樹干后藏著,指甲緩緩劃過樹干,刻下一道淺淺的痕跡,生疼滋味從指尖開始蔓延。
她像被一語點醒。
只是這般簡單的原因。
她的確想錯了他,總以為,他若要娶誰為妻,決不會受人置喙;然而,娶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妻,那于他而言也沒有什么損失?;蛘哒f,他……并不夠愛她。
或許他并不愛她。
旁邊小宮娥的聲音卻十分疑惑地響起,同樣問出了她的疑惑:若是不算寵愛,那什么算寵愛?裴妃娘娘可是唯一一個懷上陛下子嗣的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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