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顧自地喚她的名字,眉漸漸蹙起來,不可置信地撫摸著她的臉頰和脖頸,纖長的頸項,他從前無數(shù)次吻過的地方,沒有一點搏動。
濃烈的血腥味幾乎蓋住了他身上熏的龍涎香。他的眼角余光似乎掃到了滿床的鮮血。
他竟不敢看了。
他是死人堆里摸爬滾打爬出來的人,從前他的銀槍長劍不知飲過多少人的血。他見過各色各樣的血。他以為他早已不會怕了。
可只是余光一角,便讓他別開眼去,再也不敢去看。
他的兩手將她的手緊緊合在掌心,垂著眼睛,眼睫間盈滿的雪化成的水珠,一顆一顆,跌在她的臉上,像淚痕,劃過去,消失得不見蹤影。
他的手微微發(fā)抖。
他仍然不放棄地喚她:“稚陵,稚陵,稚陵……”
嗓音沙啞低沉,像一線行將熄滅的燭光,秋風里卷地的枯葉,像野獸在夜里的哀叫,檐頭瓦上覆的寒霜。
“睜眼,睜眼啊?!?br>
“你睜眼看一看……?!?br>
“稚陵,……”
聲音愈來愈低,愈來愈沉,屋里嬰兒的高亢啼哭聲,和殿外撲朔而來的風雪聲交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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