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圍著的一圈人在見到圣駕之后紛紛讓開,屋內(nèi)只點了幾支燭,光線昏暗,顧清嘉懷來抱著還剩一口氣的李紹,早已是面色頹敗慘白。
不甚明了的光線下一切都看不太清,但可見李紹的胸口還插著一支利箭,他最后勉強伸出手去將顧清嘉冰冷的手抓在手里,隱約露出一個笑:“邊境已平,南蠻已逐,此生足矣…我很高興,這么多?年……你?的心意我都…知道,都知道。”
艱難說完這句話,便斷了氣。
顧清嘉面色越哀。
四周圍滿了人,卻沒有一人上?前說話,就這樣看著她,和她懷里那個了無牽掛離開的大將軍。
顧長風經(jīng)常會?想起一些從前有關(guān)自己皇姐的事,譬如?四年前,顧清嘉枯坐道觀哭著說不嫁忠義侯世子的那天晚上?,還有那年六月十八她成婚的那天。
鳳冠霞帔,紅裙飛揚,顧清嘉笑提裙擺:我說過我若成婚希望你?在場……
她說她要嫁的是戰(zhàn)功赫赫門楣高耀的大將軍,自然是幸福的。
半月前去公主府時?,兩人相攜的恩愛畫面猶在眼前,如?今轉(zhuǎn)眼成空。
顧長風想,他的皇姐,不會?幸福了,顧清嘉的痛真真切切,他看得?到。
再次見到顧清嘉是在棺槨出殯的那天,連日神傷哀思下來她似乎清瘦了許多?,素白的宮裝襦裙裹著清減的身姿竟像是隨時?也會?倒下。
她在房里臨摹一幅畫,是一幅月下白梅金雀圖。
如?今滿堂縞素,白梅倒是應景,金絲雀,相思鳥,此中寓意不言而喻,都是一片傷心難成。
“是不是覺得?很眼熟?”顧清嘉擱了筆墨,看著自己所作的畫,“你?八歲那年冬天課業(yè)上?作了一幅丹青,太傅說不錯,父皇卻說不好,你?便扔了,你?自己應該怕是也記不得?了?!?br>
顧長風一愣,再看那原本?,雖線條流暢但技法生澀不足,竟是幼時?自己所作那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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