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yuǎn)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只是以指在阮夏瘦削的臉上輕輕地描繪著她細(xì)致的輪廓,慢慢地勾勒,仿佛要將她的容顏徹底地揉入心底般,一遍又一遍……
望著他執(zhí)著而近乎傻氣的動作,安雅如莫名地覺得心酸,這一直以來如神般高不可攀的男人,此時此刻卻只是一個深愛著一個女人的普通男人,在死亡面前,再強(qiáng)勢能力再卓越也只能束手無措。
“顧遠(yuǎn),先出去休息一下,都一天一夜了,你也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也沒合眼過了,你身體會吃不消的。”
安雅如蹲下身,在他耳邊勸道。
仿佛突然才意識到身邊多了個人般,顧遠(yuǎn)慢慢抬起癡纏在阮夏身上的視線,往外面望了望,似是低喃般開口:“已經(jīng)一天了嗎?”
因為久未進(jìn)水的關(guān)系,嗓音已經(jīng)沙啞低沉得幾乎辯不出他說的是什么。
安雅如望著他,輕輕點了點頭:“嗯?!?br>
“如果……她再也醒不過來……”
沙啞的嗓音已帶著幾不可察的哽咽,顧遠(yuǎn)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慢慢望向阮夏,以指腹輕輕摩挲著她臉上細(xì)嫩的肌膚。
“是不愿醒來還是沒辦法醒來?”頭慢慢地向她耳際傾過去,顧遠(yuǎn)輕聲低喃。
“你以為你以你的命換來孩子的平安我就會感激你嗎?”在她臉上慢慢劃著的手指猝然用力,幽深的眸底慢慢蒙上一層恨意,“沒有了你,有孩子又怎么樣?那還能叫家嗎?”
“如果……如果你敢這么狠心地拋下我和孩子一個人離開的話,我……”
沙啞的嗓音哽住,握著她的手掌驀地收緊,如果她真的醒不過來了,他還能怎么樣,拋下孩子,上窮碧落下黃泉地也要找到她?還是獨自帶著她以命換來的孩子,從此相依為命了卻殘生?
如果,如果回國那晚沒有去“夜色”,是否她就不會闖入他的世界中,他向來平靜無波的左心房,此刻也不會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地撕開般扯痛著?
如果,他及早在她無數(shù)次地哭著說要放過彼此時,瀟灑地轉(zhuǎn)身,沒有了后來的癡纏,就不會有那么深的感情投入,是否就不會有如今的噬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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