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阿繞,我與他同是城外宋鐵匠收留的孤兒,無父無母,也不知家在何方,連名字都是鐵匠給的。后來叛軍在城外大肆屠戮,鐵匠死在了暴亂之中,我和阿繞逃了出來,為了活命,入了宮做了太監(jiān)。”
“我把鐵匠留給我們最后的值錢物件都給了凈身的公公,最后割了我的留下了他的?!?br>
“我努力做活,一個人拆成兩個得用,只希望能攢下些銀子,送阿繞出宮去,讓他過后半生的好日子,因為鐵匠說,我是哥哥?!?br>
可命運就是這般喜歡捉弄人,那太監(jiān)留了手,沒給他割干凈,阿繞卻得罪了宮人,被打到從此不能人事。
春忱恨,恨自己不是個好哥哥,沒在阿繞受人欺負的時候保護好他,即便此后怎樣彌補,阿繞也死在了被他丟棄的那個時候。
冰涼的玉骨輕緩地搭在了他的頭上,伴隨著哽咽和抽泣,溫和地輕拍了幾下。
含淚抬眸,淚水中縈繞的已經(jīng)是模糊遠去的背影。春忱記得,每次阿繞哭鬧時他都會如此,而梁懷夕和阿繞有幾分神似的模樣,也常讓他覺得弟弟還在身邊。
即便是僭越,自己也曾在他病痛難耐意識不清的時候這樣安撫過。
鐵匠說的對,他是個什么都留不住的命。
酷暑盡,金秋迎,爆竹聲連天,放眼望去,長街一片喜氣,兩側(cè)的街道上酒樓上喜氣洋洋圍滿了來看十里紅妝出嫁的長公主。
正巧又撞上中秋佳節(jié),勝過以往數(shù)倍的熱鬧。他們哄鬧,喝彩,享受天子的恩賜,卻不會知道暗藏在紅妝之下的冷光
皇帝十里紅妝送嫁長公主,可皇宮里除了長青殿之外,其余各處都分外冷清。
梁懷琛獨坐高臺暢飲,雖說他的病情早已不適合飲酒,可如此的大好之日,心情舒暢之余自然是將這些病痛都拋之腦后。
直到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殿中,他暢快的笑容頓時間凝在了臉上。
“今日可是長姐成婚的好日子,你不去公主府跑來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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