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許久，齊悅終于下定了決心，卻沒有直接回答蘇望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恕我直言，蘇老師為什么要告訴我們這些？您又想從我們身上得到什么呢？”
蘇望聽她這么說，發(fā)出一聲輕笑：“看來齊同學(xué)還是不肯相信我?！?br>
這笑容令人覺得古怪，齊悅心下倏地一緊，握住韓默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更加用力。
韓默用另一只手，輕輕拍了拍齊悅的手背。
齊悅鎮(zhèn)靜了些，抿唇看向蘇望，并沒有回答他這句意味不明的話。
蘇望不以為忤，依舊是一副儒雅君子的模樣。
他仿佛回想起了些很久之前的故事，目光一時變得飄渺起來。
過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我父母工作很忙，所以，上初中之前，我一直跟著爺爺，在青省鄉(xiāng)下生活。從記事開始，我就是每天在山腳下的小屋里，聽著爺爺講述的那些上古神話入睡?！?br>
“那時我還很小，分不清神話與現(xiàn)實的區(qū)別。在知道自己是巫族后人以后，我常?；孟胫约河谐蝗?，也能夠像那些越過界碑的先祖一般，進入山海界一游。”
蘇望自嘲地笑了一聲：“小孩子嘛，總是以為自己是最獨特的。那時我以為，兩百年來，之所以沒有人能夠進入山海界，是因為他們沒有被神靈選中，而我，說不定就是那個幸運兒?！?br>
“于是我一趟又一趟地往附近的山里跑，卻從來沒有遇到過界碑。”
“后來，爺爺過世，我被父母接回了城里，離開了那個仿佛和神話世界離得很近的村莊?！?br>
“再后來，我選擇了上古神話作為自己的研究方向，時常會去各地鄉(xiāng)村采集民俗傳說。在做田野調(diào)查的時候，我總是忍不住想，這個地方會有界碑嗎？是不是一步踏錯，我就會進入山海界，成為兩百多年來，第一個進入山海界的現(xiàn)代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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