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叫了一聲。
詹姆抬起眼，慢慢控制自己的身體挪過去。就在這幾秒鐘的時間里，他發(fā)現(xiàn)哈利的傷口沒有任何愈合的跡象，三種裝著不同顏色的藥水的管子插在他的左手手腕上。詹姆沒見過這個，他鼻子發(fā)酸，他拼命忍著。
“嗨，老爸?！彼K于吐出了自己唯一能說的話。
哈利示意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詹姆照做了。他注意到床頭的小桌子上放著一沓報紙，哈利有看報紙的習(xí)慣，所以他完全看見了。詹姆惶恐地想，他有點害怕哈利接下來要說的話了。
“我很抱歉，今天沒能陪你們?nèi)タ纯仄妗！惫f。
聽到這話，詹姆終于肯把目光放在他父親的臉上，哈利的胡子刮過了，一定是媽媽為他處理過了。他的左臉頰有一點將要痊愈的劃傷，眼鏡換成了一個新的銀邊眼鏡，舊的那個一定是在戰(zhàn)斗中徹底碎了。他的臉色比之前要好了些，但還是比平時要蒼白。
“你不用?！闭材窅瀽灥卣f，“你沒做錯任何事?！笔俏易鲥e了。
“不，我做錯了，”哈利的目光完全包裹著他，“詹米，你不用為任何事感到抱歉，它們都不是你造成的，相反，我覺得你有很敏銳的洞察力，你是對的?！?br>
“什、什么？”詹姆結(jié)結(jié)巴巴地重復(fù)。
“不要擔(dān)心報紙。”哈利緩慢地說，“兒子，你完全沒必要覺得有壓力，因為我理解你所說的，我聽見了你的真心話。”
詹姆覺得自己無地自容，他震驚地看著哈利，幾乎要被逼出眼淚：“我不是——老爸、我、我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拼命地想組織一些語言來表達(dá)自己的意思，但是大腦和舌頭一樣不聽使喚。
“放松，放松，”哈利溫聲說，“即便你就是那個意思也沒有關(guān)系，詹姆，我得承認(rèn)，我在過去這幾年都做得不好，很多時候我沒能陪伴你們，這是我作為父親的失職。”
詹姆絕望地呻吟一聲，他捂住臉：“爸爸，別說了，求你，你怎么能容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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