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做他一人在黑漆漆的山里，只怕嚇的哭都哭不夠。
牛車到青苗村時已經(jīng)月上枝梢，周芝芝和王山忙了幾天，渾身疲憊，說幾句話就往家去了。
柳玉和江云自不必說，一個灶臺前打轉(zhuǎn)忙了一天，一個寫了一天賬，都沒心思聊體己話。
借著月色能看清回家的路，院門留了一條縫，應(yīng)是張翠蘭睡前打開的。
青石板上映著月色的清輝，還沒到凌冽的寒冬，已經(jīng)像是染上一層霜。后院雞鴨都睡了，安靜地一片祥和。
江云被牛車跑過帶來的冷風(fēng)吹的手冷，匆匆進(jìn)了灶房，點了一盞油燈，給自己燒些熱水，洗暖和了好睡覺。
側(cè)房里張翠蘭聽到動靜，細(xì)微的鼾聲停止，半撐起身朝灶房道：“是云哥兒回來了？”
江云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是、是我，吵到干娘了？”
張翠蘭松口氣，不是別人就好。兒子兒夫郎都不在家，她一個婦人倒有些怕了，張翠蘭道：“天冷，洗了早些睡，明早也多睡會兒?！?br>
“好，干娘也睡吧。”江云應(yīng)了聲，本想問干娘吃不吃肉條子，一想大晚上冷，便算了。
回到臥房，被窩是冰冷的，江云脫了外衣折好放在床頭，躺進(jìn)被窩足足一刻鐘才暖和，腳仍然是冰的，不由想到之前顧承武每晚都會給他捂暖和。
鼻子越來越酸，江云搖搖頭不再想，把自己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半個毛茸茸的頭頂。
……
一夜冷風(fēng)吹，江云翻來覆去睡的不踏實，也許昨天太累了，今早覺得渾身都沒勁，腦袋也有些昏沉，天微微亮了也沒起床。
眼前更花，迷迷糊糊中，江云似乎聽見若有若無的狗叫聲，只是聲音太遠(yuǎn)，叫了一聲就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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