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動聲色,“今日曲江池畔十四殿下落水了,是崔大人救了她?!?br>
她家十四的事,在宮門口的時候,她身邊的宮女已經(jīng)細(xì)說了一遍。老師怎么會突發(fā)奇想去救人呢?太不像崔徹了。賀初不語。
“崔大人當(dāng)時從行障沖出來,看見是殿下身邊的宮人在呼救,便毫不猶豫地跳進(jìn)了曲江。我猜,他以為落水的那個人是殿下?!?br>
賀初咬著下唇,崔徹對她說過,如果那日她從杏花樹上摔下來,不離不避,他會接著她。他那么說,到底什么意思?今天,他以為落水的人是她,跳下水去救她,又是什么意思?英雄救美,樂于助人,還是其他什么?崔徹就像深夜獨自游蕩的風(fēng),讓人凌亂,又讓人捉摸不透。
王熊故意告知她崔徹的事,只因他知道,不管她收了誰的信物,崔徹才是她的牽絆,可說著說著,還是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起來,“崔大人上了岸,氣色很不好,后來就直接打道回府了。身上呢,雖有披風(fēng)掩著,可一邊走,一邊滴著水。崔南雪怕是從來也沒有那般狼狽過。不僅救錯了人,表錯了情,而且,他心系的那人根本就沒來。他奮力救人的時候,那狠心的娘子正在別處與其他郎君幽會,還收了野男人的定情信物,私定了終身。”
賀初:“……”
“還以為你今日揣了什么菩薩心,道起我老師的好來?那位‘其他郎君'''''''',也不是什么野男人。至于私定終身嘛,終身是我的,我想怎么定就怎么定,何來私定一說?!辟R初嫌站得累,坐了下來,“你說你知道孟小雙的下落?”
王熊圍著她的座椅,半跪下來,從懷里拿出她給王吉的鐲子,“殿下以前是不是還有一只這樣的用物,跟它不同的是,那是一只銀鐲子,上面沒有鑲嵌珍珠?”
賀初一怔,認(rèn)真答他,“我出生時,因排行第九,阿娘請工匠給我打了好幾件這樣的鐲子用來庇護(hù)平安。有銀的,也有金鑲珍珠的。它共分九格,每格中各鏨一只雀鳥,每只雀鳥的造型都像一個‘九’字。清寧的時候我總戴著的,如你所說,的確是這樣的銀手鐲?!?br>
“殿下可還記得清寧的那場荒年,那時殿下應(yīng)是八歲吧?我隨叔父押運朝廷的救濟糧沿路賑災(zāi),我記得到了清寧縣,縣衙組織各家各戶按人頭前來領(lǐng)取米糧。有個小姑娘領(lǐng)完米糧后,堅持一定要給她的朋友孟小雙代領(lǐng)一份。當(dāng)時,排在她身后的人不服,七嘴八舌的,有各種議論。有的說她的那位朋友已經(jīng)餓死,尸體早填進(jìn)溝里了。也有的說,她那位朋友逃到臨縣,兇多吉少。甚至還有人說,她是想借著孟小雙的名義領(lǐng)雙份糧。她卻堅持說,小雙還活著,既然還活著,只是人不在場,小雙就應(yīng)該得到那份米糧。那個小姑娘手上就戴著殿下形容的鐲子。她,是你嗎?”
賀初眼神一亮,記得當(dāng)時,是有位京官奉旨前來賑災(zāi)。他身邊有個明珠般的少年郎君,拿出了他私人在江南道購買的糧食,給了她一份小雙還活著的希望。
王熊扶著椅圈,仰頭視她,目光似星河流淌,“殿下,原來我曾見過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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