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從容整理她的鬟鬢,末了,嘆了口氣,“還是亂了……”目光流瀉在她面龐,聲音壓低了幾許,似困惑,似逗弄,又似心滿意足,“怎么辦?”
就像一趟豪放的、無拘無束的風,游蕩在她周圍,到了她這里,忽然住了。賀初不明白其中含義,可他唇角含春,低低看她,三分狂七分真。再聯(lián)想那句“還是亂了”,她的心頓時也亂了,像飛來還去的蝶錯認了路,努力扇著翅,忙忙碌碌卻不知該往哪去。
她靜了一下,轉過身,背對著他散了髻,束在腦后,又轉了回來。
沒了回鶻髻,也沒了那簪子,順眼了許多。崔徹道:“快把我放了,我還是個病人,哪禁得起你這般折騰?!?br>
“那老師還介意學生叫你崔南雪嗎?”
“不介意?!贝迯卣J真道:“你我同歲,叫什么都可以。只是阿九那樣喚我,聽著生疏,我一時也想不到更合適的稱呼?!?br>
“那你以后還脫我的履襪嗎?”
雀頭裙下如生菱角一樣的白足,趾上艷麗逼人的幾點朱色,又晃入崔徹眼前,他表面搖頭,心里卻拂上絲絲癢意,恨不能撥了她的履,一分一分褪去她的羅襪,好好再賞一遍。
“還敢笑話我婚事告吹了嗎?”
“反正以后也不會有了,自然不敢再笑話?!?br>
“誰說不會有?”
崔徹咋舌,“你還準備嫁誰?”
他旖旎的心思瞬間消散,循循善誘道:“殿下真想嫁人嗎?我記得曾對你說過,既然不想嫁,又何必勉強自己。殿下有那份我行我素,無論如何都能快意一生,哪里還需要嫁?”
聽起來言辭懇切,情深意長的,崔徹能有這般好心?賀初嫣然一笑,“我不是也跟老師說過,學生平生有三愿。一愿飲最烈的酒,二愿御最野的馬,三愿嫁得有情郎嗎?憑什么老師有情人終成眷屬,良辰美景花前月下,而學生卻要獨自一人,才能快意一生?我的婚姻又不是一個圈套,我為何不敢跨進去。我就不能先嫁人再和離,如此,既知曉了婚姻滋味,也沒人再逼我相親了。萬一婚后和夫君生了情意,不也是美事一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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