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蔣曉美想起來,琪琪描述的那個猶如工作室的房間,和眼前她看到的的完全不一樣,但這兩個房間都在青瀾園小區(qū)……也就是說,這個大院,白海平不止有一個“作案”房間!他拍的那些照片和視頻,會不會就藏在這個房間?
果然,這里有各種老式和新式的播放機,但她沒看到哪里有錄像帶,大概是收起來了……或者他早就把那些東西轉(zhuǎn)成別的格式了?
蔣曉美撞著膽子在這個房間踱步,白海平則在她身后饒有意味地欣賞著。蔣曉美轉(zhuǎn)身,和那仿佛掌控了一切的眼神撞上。他看向自己,就像漠視著獵物最后的掙扎,她忽然覺得自己此刻就是那些兔子的一員。
可那眼神亦像是鼓勵她繼續(xù)探索,鼓勵她自己去找到那個想要的答案。
蔣曉美有些心慌,但始終沒有停下腳步。著了魔般,她繼續(xù)往房間深處走去。
終于,她的雙腳跨過一個巨大的長形紙盒后,來到浴室面前,發(fā)現(xiàn)了那股怪味的源頭。
那里光線昏暗,周圍散發(fā)著腐敗的氣息。
一個皮膚褶皺的老人靜靜地躺在浴缸里,一絲不掛。
他光著頭顱,閉著眼睛,雙手安詳?shù)胤旁诳p了一列整齊針線的肚皮上,像一個被壞小孩開膛破肚的丑陋芭比。
42人偶
水面漂浮著老人身體釋放出的油脂,福爾馬林交聯(lián)著他體內(nèi)的蛋白,脫落的皮膚碎片和毛發(fā)沉積在底部,它們共同織染的暗黃色池水被安全地包裹在黑白小塊紋路的磚砌浴缸中,放眼望去如同一幅靜止的哥特畫作——浴缸中的“主角”像在沉睡,又像在等待最后的審判。
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沖擊著蔣曉美,她用了十幾秒才讓自己確信,眼前的老人已經(jīng)死了??粗前T下去的肚皮以及上面的走線,蔣曉美想,大概內(nèi)臟已經(jīng)被掏空了。
白海平,這個平日里溫文爾雅的男人,竟在制作干尸——蔣曉美看過紀錄片,浸泡期結束后,他大概就要風干這具尸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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