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后,嚴冬才懂,有這樣一家人,這樣“愛”他的一家人,他根本不會被“發(fā)現(xiàn)”,又哪里來的傷心。
只要他夠完美,所有的人都會聽他的劇本,做他的演員,做“幸福”的共謀。
這樣的結(jié)果是,她再也張不開嘴,只要她試圖偏航,就是異類和罪人。
他肆無忌憚,是因為他沒有在意的人。
而她最在意的人已經(jīng)死了,因自己而死,如果要比豁得出去,她想,她準備好了。
返程前,她問荀陽信不信自己,荀陽點頭。
當(dāng)嚴冬帶著李峰出現(xiàn)在游泳館時,荀陽知道,她也開始完全地信賴自己。
荀陽開車帶著師生二人前往青瀾園大院,來到白冰潔描述的位置,李峰撿起一塊磚頭,砸爛了老式掛鎖。
沖進去后,三個人都傻眼了。
蔣曉美躺在精美的粉紅色禮品盒里,躺在眾多“兔子”之中,宛若躺在死亡之棺。他們趕忙上前試探她的呼吸,看樣子,嚴冬知道,她和那天的琪琪一樣,是被迷暈了。
確認蔣曉美沒有大礙后,嚴冬緩緩起身,認真觀察著這個房間。原來,白海平在青瀾園大院還隱藏了這樣一個獨屬于他的世界。
看著數(shù)不清的“兔子”,爺爺那首歌謠,那首在她夢里由“禿子”變成“兔子”的歌謠,又響在耳邊。
大兔子得病、二兔子慌、三兔子請大夫、四兔子熬姜湯、五兔子抬六兔子埋、七兔子哭著走進來、八兔子問他哭什么、我家死了個兔乖乖、快快兒抬快快兒埋……
她曾想,那些被白海平當(dāng)作“兔子”的女孩子們,她們或因病受苦,或長眠地下,或裝作遺忘,或在夜深人靜時默默落淚,像古老的歌謠中所唱的那樣,相互撫慰著彼此的傷痛??墒谴丝蹋匆姖M屋可愛靚麗、卻噤若寒蟬的“兔子們”,嚴冬驚覺,兒歌里的唱的,是那些兔子們在集體為惡人掩蓋罪行。
這不是“兔子們”的過錯,它們生來就帶著裂唇,無法表達自己的遭遇,就像這些女孩,從出生起就被無形的“手”捂住了嘴巴,她們好像天生就該隱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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