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才開始,嚴(yán)炔的眼神便沒從她的身上挪開過,眸底深邃,不知曉在想什么,黑夜里,程皎皎的偏殿沒有點很多燭光,她小心又從床邊挪了一盞過來,壓低了聲音:“陛下受傷,為何不宣軍醫(yī),這是泰寧宮,若讓太后知道……”
程皎皎不愿去想那個后果,嚴(yán)炔盯著她,目光沒什么忌諱:“不會有人知曉?!?br>
程皎皎便啞口無言,開始查看他肩膀的傷。
那的確是一處刀傷,但已受傷多日,并非新增,只是從前壓根就沒好生處理,今日崩開,又嚴(yán)重了幾分。
程皎皎奇怪問他,嚴(yán)炔也不隱瞞:“我征戰(zhàn)無數(shù),早就記不清身上的傷口,方才和賀垣打斗,許是傷口又崩裂了,我以為那廝傷了我?!?br>
這理由合情合理,程皎皎看此處確實有簡單包扎傷口的東西,遂不再詢問,專心致志替他處理了起來。
也正是這一過程,讓程皎皎看清了這個男人背后的傷疤。
她當(dāng)然清楚,外出征戰(zhàn),縱使再勇猛無敵,可刀劍無眼,人也是肉身。只是她沒有想到,不過區(qū)區(qū)三年,這人身上竟添這么多舊傷,這讓程皎皎忽然想起從前寧王臣子的一句話——
“懷州新王,十有八九是想建功立業(yè)想瘋了,殺紅了眼!若是讓這等殘暴君主一統(tǒng)北方,嗚呼哀哉!”
當(dāng)時懷州的確勢頭十分迅猛,北擊柔然,不出三月便將越王斬落馬下,后又南下,和陳宋在黃河一帶作戰(zhàn)半年,陳王直接南逃,接著便開始集中兵馬一刻不停歇地朝寧州而來,杏城、平寧、杜城,全被懷州一一兼并,在北上西攻的時候,竟還不忘收覆身后蜀州之地,以免自己腹背受敵。
這般兇猛勢態(tài)和縝密心思,賀垣那個已經(jīng)廢掉半個身子的人怎么可能抵擋。
想到這,程皎皎道:“賀垣傷不了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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