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不開竅,她也等不起了。
蘇青舟靠著床背舒展了下坐麻了的身子,發(fā)著汗絲兒的指腹在張子娥手心濡熱地畫了一個圈,說:「先去洗個手吧?!?br>
張子娥斜挑著右眉,將信將疑地縮回手捻了兩把衣袖,總覺得事情沒有洗個手那么簡單。
作者有話說:
李商隱《行次昭應(yīng)縣道上》:「魚游沸鼎知無日,鳥覆危巢豈待風(fēng)?!?br>
但我知道你們現(xiàn)在可能對詩句沒興趣,微笑。
第52章一口芳魂略
「寬衣?!?br>
寬衣?這二字說得輕巧,但又不清不楚。張子娥對龍氣之事一無所知,對上公主這般行家,自然曉得要收好鋒芒,而且她剛才已經(jīng)因錯親了臉被嫣弱眼風(fēng)甩了一遭,只念道謹言慎行、虛心求教,不愿再出任何紕漏,隨即立身問道:「公主的,還是我的?」
公主忍俊不禁,杏眼一瞇,隔著長長眼睫笑盈盈地覷她,那半知半解生怕觸著了人兒的窘澀模樣當真難得。要知道,她張子娥是多有主意一個人,挖坑、騙人、不講臉,能搖個蒲扇把一幫子人當小獼猴兒耍。哪曉得一換到枕席上,吃人一個嬌嗔嗔的冷眼,便怯懦了,手腳都不知該往哪里放。
「我們的?!固K青舟輕輕一笑,回了她的問。
張子娥不敢向公主討一句解釋,生怕引她多說一字,叫方才辛辛苦苦度給她的龍氣又散了。她一門心思系著南渡坡軍情,惟愿公主能早些好起來,如此才好派她去前線解燃眉之急。她一面思慮,一面冷著眉眼正對公主寬衣解帶,倒不覺得有何羞恥難堪。習(xí)武傳功亦有脫去外衣一說,張子娥想龍氣應(yīng)當也是這般,只管將自己當個大夫,做著救死扶傷、高風(fēng)凜然一檔好事。
張子娥將脫下的外衣捧在手里,單著一件純白內(nèi)襯,筆直地站在落光處。淺色透光,最藏不住秘密,牽著絲絲秋光好生生勾畫著女兒家走線柔和的身段,該曲的曲,該直的直,絲毫不馬虎。公主抿唇眨了眨眼,常說她清素,如此一看,亦配得上裊娜一詞,嘖——竟還是有貨的。要不怎嘆老天不公呢?這人長得有模有樣,出身名門,又叫小龍相中,腦子還頂了天的好使。興許……興許是拿一世情竇換的吧。公主在紗簾后不知道在笑什么,不過多時,勾了勾指尖指示意她到床邊來。張子娥得令,乖巧地將衣服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一堆,再脫去鞋襪規(guī)規(guī)矩矩地擺在床邊,隨后掀簾上榻,半跪起來,直著身子將藕色紗簾放下,又一一理順,理得連垂下來的褶子都是等距的。
早說了,她張子娥是多有主意一個人,只須勾了勾手指,便把能做的都做了。
也不是她想做這些,她就是覺得拘束,手一停下來,就手足無措。忙活完老半天,張子娥端正地跪坐在公主身側(cè),兩手輕輕搭在她肩上,忽然有了遲疑。她身上外衣可脫,但是公主已是寢衣了,再脫豈不是很私密?她頓了頓,請教道:「我該閉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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