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來的消息?」張子娥問。
蘇青舟不答,只是側(cè)首望向院中,小緣姑娘握了小銀碟蹲在地上,正用鑷子起夾幾塊生肉在喂信隼。見隼兒吃得歡,公主也咬了口手中桂花糕,晚桂味道香濃,芳香流竄,一點即散了清早唇齒間一索寡淡無味。她拿眼梢瞟見張子娥望著信隼沉思不語,將剩下半塊放在白釉花口碟中,指腹捻了回青色繡蝶帕子,與她說:「他們想拿當年對付葉相的法子對我梁國,呵,飛不出一只信鴿?可笑,未免太小瞧了梁國信隼。宋國大肆宣揚龍翎在南渡坡的劣勢,不過是掩人耳目、狗急跳墻的手段,之前局勢乃是誤判,故爾無須慌張。」
「宋國可有其他動靜?」
「宋國使臣已進了梁都,先生猜猜?」
「求和?」
公主莞爾一笑,纖纖玉手十分自然地搭在張子娥腕上,說:「這不正是先生想要的嗎?我早與父王說明,和談一事,我來主辦?!?br>
張子娥展眉長吁了一口氣,收回手時嗅著了腕上淡淡桂花香,以為甘甜清香,遂自取上一塊,安心地吃起茶來。
少頃,張子娥問:「公主方才所說的葉相?」
「哦?你不知?宋國內(nèi)斗不是頭一回了,當年葉相被困于瀟水邊,宋國公人在王都,兩人傳了十來封信,卻無一封到了對方手里。有的鴿子死在了韓地,有的死在了宋地,你說可是同一批人干的?那年我的隼還逮了幾只死鴿子回來,這信還叫我看著了一封?!?br>
「寫的什么?」
蘇青舟放下茶杯,笑盈盈地與她講:「情話。」
情話?這宋國公和葉相,兩個差了十多歲的大男人怎會在信上講公然講起了情話?但是張子娥鬼使神差地沒有起疑心。不因旁的,誰叫公主唇邊茶水微潤,聲音亦是帶了水鄉(xiāng)的軟款,溫婉柔和而不失嬌俏呢。張子娥眨了眨眼略微發(fā)怔,只覺清心悅目,挪不開視線,仿佛還未從床褥間一場潮熱香汗中緩過勁來。
蘇青舟唇瓣微嚅一下,以為她是想聽故事,便說:「約黃昏以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
既已約定好于黃昏成親,為何要在半途改變心意。據(jù)說葉相死時身穿一件紅衣,如此說來,竟是通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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