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眼淚盛滿了他的眼眶，伴著絲網(wǎng)樣的紅，搖搖欲墜半天，最終不受控制地垂落下來。
而那人似乎等待的就是這一個(gè)時(shí)刻，在沈逾之的淚水滾落下的前一秒，他溫柔地拭過他的眼眶。并輕輕將他握著槍的右手指挨個(gè)掰開，一邊取出了那支甚至是有些潮意的手槍還要一邊耐心地和他解釋道：
“不要想了。”
“彈匣里的第一顆子彈被我取出來了，你沒有打傷我……怎么就哭了呢？”
記憶宛如潮水般像沈逾之涌來，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幾乎要將沈逾之整個(gè)淹沒在那洶涌的浪潮里。他看到周忱的嘴巴開開合合，卻聽不清楚他說的任何一個(gè)字。
起初，只是幾乎無法肉眼看見的發(fā)抖，后來便是幅度更大的顫抖……到了最后，沈逾之幾乎無法撐起自己的身體，只能無助地縮在座椅上，嘴邊喃喃著一些音節(jié)。
周忱很有耐心，他幾乎是將自己全部的耐心全部交予到沈逾之的身上。他將手輕輕貼在沈逾之的手背之上，另一只手摸住了他已經(jīng)長長不少的發(fā)尾，仿佛是怕他聽不清楚自己的聲音，更是不緊不慢地重復(fù)道：
“怎么就哭了呢……”
“你還沒有告訴我啊……哥，你還想要打在我的腦袋上嗎……你真的會(huì)對我開槍嗎？”
沈逾之的淚水與汗水混成一團(tuán)，只能憑借著潛意識(shí)發(fā)出了一聲后鼻音。
“……”
周忱又向著沈逾之靠近了幾分，眉眼中帶著幾分笑意與溫情：“嗯？再說一次？”
“……蔣……”
“蔣……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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