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關(guān)系了……我已經(jīng)學(xué)會(huì)放下了許多東西。”鐘霽雙眼中都充滿了血絲，他左臂上的青筋暴起，傷口仍舊在不住地淌著鮮血：
“就這么死了，你也解脫了，我也解脫了……不也挺好的？本來你我的這十年也是茍且偷生來了……你放棄了周忱……你也失去了你最后的庇護(hù)……”
鐘霽的表情現(xiàn)在幾乎能說得上是寧靜——那是一種多年夙愿即將達(dá)成的寧靜。他全然不顧自己的傷口，僅僅憑借著自己的意志死死支撐著自己，甚至從他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了幾分金紙色的笑容——
“砰——”
“砰砰——”
三聲槍響過后，樹林內(nèi)的鳥雀重新飛越了出去。沈逾之癱倒在地上，脖頸上一道深深的黑紫色昭示著他剛剛所經(jīng)歷的一切。
他雙手顫抖地?fù)卧诘厣喜蛔〉乜人灾罂诖罂诘睾粑迈r的空氣——只是那空氣仍舊充滿著粘人的鐵銹味。鼻腔中、口腔中，血絲幾乎是充滿著他呼吸道的邊邊角角。
蔣磬放下手槍，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沈逾之的身邊，顫抖著跪了下去，深深擁抱住了沈逾之拱起來的身形，攬住他同樣不住發(fā)抖的腰間。
“我聽見你喊我了……”
沈逾之的五感回流，他的背似乎被什么東西浸濕了。那觸感應(yīng)該并不是血液，沒有那些多余的粘膩和絲滑，更多的是一種艱澀和輕薄——
“不要害怕……沈逾之，你哭了……”
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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