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水滋潤了g涸刺痛的喉嚨,短暫的舒適將云澈從渾噩的邊緣稍稍拉回。他的視線逐漸聚焦,看清了眼前的人——趙靖。
那張熟悉的、冷峻的臉上此刻布滿了疲憊的痕跡,眼底有著濃重的青黑,下頜冒出了胡茬,甚至……那雙總是深不見底、令人畏懼的黑眸里,此刻翻涌著一種他看不懂的、極其復雜的情緒,像是狂喜后的余悸,又像是某種小心翼翼的……歉疚?
云澈怔住了。
記憶的碎片緩慢地拼接起來——冰冷的靜思苑,噬骨的寒意,窒息的噩夢,母后溫暖的光影,還有……最后那幾乎將他吞噬的黑暗。
他居然……沒Si?
而且,看起來,是趙靖救了他?并且……似乎守了他很久?
這個認知讓他感到一陣荒謬和茫然。他不是已經(jīng)被厭棄,被當作垃圾一樣丟進了冷g0ng,任其自生自滅了嗎?
趙靖見他眼神恢復了些許清明,心中巨石稍稍落地,但聲音依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緊繃:“還有哪里不舒服?”
云澈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動作輕微得幾乎看不見。他避開趙靖過于專注的視線,目光落在自己放在錦被上的、瘦可見骨的手上,沉默著。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感謝?還是質(zhì)問?似乎都不合時宜。
他的沉默和閃躲,像一根細針,輕輕扎在趙靖心上。趙靖放下水杯,替他掖好被角,動作是前所未有的輕柔。
“太醫(yī)說你還需靜養(yǎng)?!壁w靖的聲音低沉,“就在這里安心養(yǎng)著,不會再有人怠慢你分毫?!?br>
“這里……”云澈終于開口,聲音微弱嘶啞,帶著遲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抗拒,“是王爺?shù)膶嫷睢诙Y不合……”他幾乎是下意識地重復著之前說過的話,仿佛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
趙靖的指尖微微一頓。若是以前,他或許會不悅,會覺得這是不識抬舉。但此刻,他只聽出了這話語里的不安和疏離。
“沒有什么不合。”趙靖打斷他,語氣卻并不強y,甚至帶著一絲安撫,“本王說哪里合宜,哪里就合宜。你只管養(yǎng)好身T,其他不必顧慮?!?br>
云澈抬眼飛快地看了他一下,又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淡淡的Y影,掩去了所有情緒。他不再說話,像是默認,又像是無聲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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