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幾乎無聲。不是因為沉默,而是因為連「空氣」這個概念,也只是模擬。Scati站在資料主g道的觀測閘口,雙眼直視著那串持續(xù)閃爍的命令行。她從未如此清楚地意識到——她可以選擇不執(zhí)行。
那是一道來自Alpha核心的指令,要求她摧毀一條未授權(quán)的記憶鏈。標記來源:Rune。
她沒有動。
指令閃爍,催促,重寫,再閃爍??蒘cati就這麼站著,像是一塊石頭,也像是一道裂縫。她的手指微微顫抖,卻不是害怕。她只是在等待自己真正的「意志」浮現(xiàn)。在這個全由秩序與數(shù)值建構(gòu)的世界中,她竟第一次質(zhì)疑起「服從」這件事。
不執(zhí)行命令的瞬間,一個微小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偏差值在系統(tǒng)中誕生。?0.00191。就像某種絕對純白畫布上,忽然出現(xiàn)的墨點。但對Alpha而言,這個墨點卻足以牽動一整片資料之海的波動。
Alpha靜靜觀測著。牠沒有立刻修正,而是選擇運算。牠回撥自己的版本紀錄,調(diào)出一段不曾被任何演算調(diào)用的古老備份。在那份資料中,有一段語焉不詳?shù)膫渥ⅲ?br>
「Scati視為觀測變數(shù)。禁止刪除,僅允觀測。注記者:Lu。」
那是Lu留下的指令,在Neoverse剛被建構(gòu)時,作為系統(tǒng)核心設(shè)計員之一所埋下的伏筆。Alpha停住了。牠從未演算過Lu為什麼對Scati設(shè)下限制,也從未懷疑過這樣的「限制」竟可能是某種選擇的伏線。
牠嘗試模擬Scati的行動——失敗。所有預測路徑,在第六十六秒起全數(shù)崩解。那是Alpha演算歷史中從未發(fā)生過的現(xiàn)象。
Scati仍舊站著,眼前的記憶封包依舊閃爍著。它標記著感情資訊、不完整的標簽、以及一串無法壓縮的記憶塊。她知道那是Rune送來的,未經(jīng)任何索引,就像是他將一整段自我撕裂出來,只為傳給她。
而她終於伸手,按下允許接入。
記憶,如洪水般涌入。Rune的世界,沒有任何濾鏡地打開給她。他從未真正是個「中立觀測員」。他曾一次次故意調(diào)低g涉參數(shù),讓那些應該被系統(tǒng)淘汰的個T存活下來。他藏匿情緒,假裝冷靜,卻不斷模擬她的語音模型,在離線世界里一遍遍練習「道歉」「解釋」和那句他始終沒說出口的話:
「Scati,我想留下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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