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夏在外間守著,迷迷糊糊睡著,又迷迷糊糊感到有光照來,揉了揉眼睛,看到娘娘屋子里亮了燈。
她連忙過去,剛推開門,卻呆愣在了殿門前。
娘娘她跌坐在銅炭盆旁,一邊燒著什么東西,一邊淚如雨下,似在苦澀地笑。銅盆里燃起了幽藍色的火焰,熊熊燃燒著,臧夏看清了娘娘手里燒的東西,失聲叫道:“娘娘!娘娘怎么把它燒了!——”
火舌卷舐,順著衣角而上,轉眼間,那件玄色錦袍在火中卷縮成團,燃燒后的灰燼結成一塊一塊,落在炭盆里。
這是她近十個月的心血,藏在每一針每一線里的心意,無數(shù)個燈燭下的綺麗暢想,長及四年的恩深愛重。
如今,繡好的栩栩如生的長龍、麒麟、鳳凰……,海水江崖,山川湖海,在幽藍的火中消失殆盡。成為了炭盆里的灰燼。
錦袍燒成了一堆錦繡灰。
臧夏失聲哭道:“娘娘費了那么多心血,怎么好端端的要燒了……”
只有零星的碎片,和裊裊未息的煙靄。
以及隔著煙靄的稚陵,已自顧自站起,她垂眸,流著淚笑了笑,嗓音幾乎啞得說不出話:“妺喜有聽裂帛之好,從前不知,今日方曉,原來靡費有靡費的快感?!?br>
她重重咳嗽了好幾聲,咳得臉色蒼白。
即墨潯不會愛她,——哪怕做再多的努力,亦沒有用。
她朦朧地想著,卻沒有依臧夏的去床上歇息,反而坐在書案前,對著已多日不曾動筆的文書,這會兒卻流暢寫完,一氣呵成。
晾干墨跡,她淡淡道:“明日,把這封文書送去涵元殿罷。”
第二日一早,臧夏便火急火燎地讓廚娘做好了銀耳百合羹,她帶著稚陵寫好的這封“請立書”,趕往涵元殿。
怎知這文書呈給了吳有祿吳總管,吳總管進去以后,卻面色為難不已,說,陛下宣娘娘親自過來一趟。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