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遙骨子里是一個太過溫柔的人,所以即使自己如今再痛苦,再難受,仍然不忍心辜負一個曾經(jīng)在他沒有容身之所時伸出援手,而后又甘愿拿自己給他當肉墊,不顧一切想要努力護他周全的人。
所以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愿意盡力去忍耐。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因為不想辜負池奕珩對自己的好意,他會直接干脆地選擇放棄。
放棄衰敗到只能靠一堆醫(yī)療器械維持生命的身體,放棄這樣痛苦的治療過程,放棄自己的生命。
池奕珩心臟又抽搐著疼了兩下。
“對不起,是我剛才考慮不周,非要看你吃一點東西,害你這么難受?!?br>
沈陌遙的喘息頓了頓,旋即搖了搖頭。
“但是,哪怕是為了我之前的努力……可以再堅持一下嗎?!?br>
池奕珩說著,在心里嘆了口氣。
嘴上說著什么喜歡他,不想讓他再受傷,他其實還是在罔顧沈陌遙自己的意志一意孤行。
大概他始終是個商人性格,懂得威逼利誘的真諦,即使已經(jīng)完全明白沈陌遙的暗示和心中所想,卻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企圖用各種可能的手段留他再久一點,不肯順他的意,不想就這樣放手讓他離開。
“……”
許是先前一下說了太多話,那股難受勁又返了上來,沈陌遙沒有余力對身邊人的發(fā)言再去出聲表態(tài),只是艱難地聳起肩膀。
末了,他顫抖地伸出手指,在池奕珩手心的疤痕上再次極輕地點了點。
池奕珩心頭劇顫,他瞬間明白沈陌遙的這番動作是一種近似于無可奈何的默許,像是在表達一種類似于“說不過你”或是“拿你沒轍”的態(tài)度,但經(jīng)由那短暫而輕微的觸碰,他身體里那些由不安和忐忑產(chǎn)生的縫隙好像都被輕而易舉地填滿了,兩道縹緲的靈魂在曾經(jīng)的交錯分離之后終于迎來第一次試探般的合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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