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奕珩的視線移向窗外。
雪花依舊紛紛揚揚,卻不算太大,遠處的海面靜謐安寧,一點夕陽的余暉將散未散,把落雪染上一圈橙紅的色暈。
就好像他們很多年前的那場相遇。
“四年前……我們見過一面?!?br>
他看向沈陌遙,毫不意外地看到他沾了點水汽的眼眸中出現(xiàn)一瞬的茫然。
“就在這里,在霖市?!?br>
那是他因為覺得在家族里的生活乏味無趣,頂撞了父親之后被池老爺子孤身一人扔到霖市的第二個年頭,老頭子雖然派了不少人暗中保護他,也給他提供了一處住所,卻斷了他的一切經(jīng)濟來源,甚至每個月還要向他收房租。
池家一向對于后代的隱私極為重視,在正式宣布家主迭代前,沒有任何人能知道池家少爺或小姐的真容,也因此他在霖市實打實地摸爬滾打了整整一年。
他端過盤子教過書,甚至去游樂園當過npc,后來還是機緣巧合之下,在網(wǎng)上隨便寫的一些句子被某個唱片公司的老板看中,接了幾首歌曲的作詞卻都意外爆火,拿到一筆不小的酬勞,才終于混到勉強可以每個月勉強養(yǎng)活自己的程度。
在霖市的第二個年頭大概是他人生中最為快樂的一段時光,仿佛自幼被精英教育所裹挾的不羈靈魂得到充分的釋放,脫離了各項課程和對手下公司的管理后,他逐漸對每一天的生活感到樂在其中,對于能自由支配的時間感到無比順心,除了偶爾仍會冒出頭的孤獨。
直到他忽然收到遠在美國的父親病重入院的消息。
他好像一瞬間從天堂回到地獄,當時池老爺子在電話里并沒有和他說太多,只是簡單告訴他父親目前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一定撐不過兩個月。
那個時候,如果他選擇立刻趕回美國,就意味著他將在家族范圍內表達自己決意接手家族事務,成為家主的意志,也就免不了被那些在現(xiàn)任家主病危的關鍵時刻虎視眈眈的旁系們用各種狠厲手段活生生剝一層皮;而他也可以選擇過一段時間再回國,避避風頭,但這也就約等于他從此放棄繼承家主之位,放任那些枝葉旁牒彼此競爭池家的掌權者一位。
池老爺子說,他可以給他為期一周的考慮時間,在這期間他可以代為震懾那些坐不住的豺狼虎豹,但畢竟他年事已高又是前任家主,即使在公眾面前可以宣稱他全權接手族內事物,根據(jù)族規(guī),卻并不能在家族內部長久地服眾。
那大概是他過的最為渾渾噩噩的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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