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好奇，視線往下定睛一看，那三角黃紙內(nèi)里竟隱隱有朱線浮動，金光一閃而過。他的心臟突地一跳，猛然抬頭看向巫元。
依舊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無論老漢如何用力想要記下眼前之人的模樣，只要視線一轉(zhuǎn)移，記憶瞬間變得模糊。
然而老漢并未因此輕視巫元，反而下意識地挺直背脊，將姿態(tài)放得愈發(fā)恭肅。他今年七十有三，生于僻遠的山區(qū)，歷經(jīng)建國后最為黑暗的時刻，沒受過多少教育，和時下的年輕人不同，對鬼神一事向來懷有敬畏之心。
老漢隱約聽說過，有些得道高人常年隱居山林，身上有大本事卻從不輕易現(xiàn)于人前。眼前這一位恐怕就是如此。只是巫元看著未免也過于年輕，臉上絲毫不曾落下歲月的痕跡。
巫元被老漢這般盯著，也不閃躲，只是定定地回望對方，遞出去的手一動不動。
老漢驀地回神，隨即哆嗦著手往內(nèi)襯口袋摸去。他雖見識不廣，但也知道規(guī)矩，高人都講究因果，不可無緣無故出手。
巫元察覺到老漢的意圖，稍一挑眉，出聲制止了對方的動作。
“不必，”他這樣說著，左手一晃，將那顆紅柿子拋至半空又接住，“課金已付，有勞?！?br>
巫元的聲音悠悠，似有某種玄而又玄的韻律，聽在人耳中，只覺神魂滌蕩、靈臺清明。
因果兩清，善緣可結(jié)。
老漢怔愣，囁嚅著不再推拒。他將兩手在衣服下擺處用力擦拭幾下，這才雙手捧握著平遞過去，恭敬地將三角黃紙請了過來。
巫元又看向老漢的孫兒，唇角微翹，似笑似嘆道：“天地大德，生生不息。生生，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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