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時那些敏感多思、那些因為害怕被徹底拒絕而望而卻步的怯懦，此刻想來簡直可笑。原來她早就擁有特權(quán)，只是從未敢真正使用。
“晚上想吃什么？”葉正源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恢復(fù)了平日的冷靜自持，仿佛剛才那瞬間的僵硬和縱容從未發(fā)生。
“媽媽做什么我都喜歡。”霍一抬起頭，笑容明媚，帶著一絲狡黠，“不過…最好能補一補?！?br>
葉正源的目光與她相接，深邃難辨。她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淡淡道：“去換衣服休息一下，晚飯好了叫你。”
“好?！被粢还郧蓱?yīng)聲，站起身。她知道不能逼得太緊，適可而止的試探才能達到最佳效果。她拎起包，轉(zhuǎn)身往樓上自己房間走去，步伐輕快，能感覺到身后那道目光一直跟隨著她，沉甸甸的，帶著她熟悉的審視，以及…一絲她正在努力辨別的、新的東西。
晚餐果然都是她喜歡的菜式，清淡精致，卻花足了功夫。席間，霍一不再像以往那樣沉默拘謹，而是主動聊起香港的見聞，甚至刻意挑選了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與方欣和Joyce有關(guān)的片段，用輕松調(diào)侃的語氣說出來，觀察著葉正源的反應(yīng)。
葉正源吃得很少，大部分時間只是聽著，偶爾問一兩句，問題都切中要害，顯示著她即便不在現(xiàn)場，也對許多事情了如指掌。她對霍一提到的那兩個名字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特別的情緒，無論是嫉妒還是不悅，都沒有。她只是聽著，偶爾點頭，仿佛霍一只是在匯報尋常的工作社交。
但霍一卻能感覺到，那種無形的張力始終存在。媽媽聽得太認真了，那種專注，本身就是一種不尋常的反應(yīng)。而且，她發(fā)現(xiàn)媽媽今晚似乎…格外沉默，那雙總是銳利無比的眼睛，偶爾會落在她身上，停留的時間比平時更長一些。
這種認知讓霍一更加大膽。
晚飯后，葉正源照例要去書房處理一些公務(wù)?；粢粵]有像以前那樣識趣地回自己房間或者找借口離開，而是亦步亦趨地跟了過去。
“我在這兒看會兒書，陪陪你，好不好？”她站在書房門口，語氣軟糯，眼神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持。
葉正源回頭看她，目光在她臉上轉(zhuǎn)了一圈，似乎想拒絕，但最終只是點了點頭：“隨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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