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明月一樣遙不可及的,連一根頭發(fā)絲都精致得一絲不茍的葉正源,只會任由霍一胡鬧地親近,可以吻,可以抱,可以在她處理文件時從后面摟住她的脖子打擾她,可以像現(xiàn)在這樣,如同最纏人的情人與最依賴的女兒,赤身裸體地相擁而眠。
都說年長者難以打動,因為他們年輕時已經(jīng)轟轟烈烈過了,心湖早已波瀾不驚??苫粢换赝~正源的人生,除了事業(yè)攀升的驚心動魄,情感世界卻仿佛一片凍土,荒蕪得令人心驚。她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自然也就沒有任何被別人勾走的危險。可這樣強大的、清冷的媽媽,如果被自己放棄了,該有多孤獨?
霍一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而溫柔的手攥緊了,泛起細密的疼。她慶幸,無比慶幸自己在最想放棄、最搖擺不定、被自我厭惡折磨得最痛苦的時候,也沒有真的狠下心腸與媽媽徹底斬斷聯(lián)系。否則,她永遠不會知道,這座雪山內(nèi)里蘊含著怎樣的暖流,這片凍土之下,或許一直在等待著她唯一的那縷陽光。
現(xiàn)在,她不僅和媽媽做愛,分享最私密的快樂,還可以像現(xiàn)在這樣,在她或許已經(jīng)清醒的時刻,依舊賴在她懷里,享受這片刻的溫存與安寧。她可以聊天,可以撒嬌,可以肆無忌憚地打擾工作的媽媽……因為她隱隱約約地觸摸到了一個真相:媽媽需要她,需要她的親近,需要她的“打擾”,需要她來證明這座孤峰并非完全與世隔絕。
“媽媽?”霍一的聲音帶著事后的微啞,像羽毛般輕輕搔刮著靜謐的空氣。
“嗯。”葉正源的回應很快,很輕,幾乎聽不出情緒,但也沒有絲毫睡意朦朧的感覺。她似乎也醒著,或許一直醒著,享受著這份罕見的親密無間。
“你以前……想過會有這么一天嗎?”霍一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葉正源光滑的背脊上輕輕劃動,“我這樣……抱著你。”
葉正源沉默了幾秒?;粢荒芨杏X到她胸腔輕微的震動,仿佛一聲嘆息被無聲地咽了回去。
“沒有?!彼幕卮鹨琅f簡潔,帶著她一貫的實事求是,“你是我的女兒。”
“以前是?!被粢患m正她,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執(zhí)拗和試探,“現(xiàn)在……不只是了,對嗎?”
又是一段短暫的沉默?;粢粠缀跄芟胂蟪鰦寢尨丝涛Ⅴ局碱^,在腦中嚴謹?shù)睾Y選詞匯的模樣。她總是這樣,越是情感洶涌的時刻,越是顯得冷靜克制。
“你永遠是我的女兒?!比~正源最終這樣說道,避開了直接的回答,卻也沒有否認。她的手搭在霍一的髖骨上,指尖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是一種默許,一種無奈,也是一種清晰的界定——無論發(fā)生什么,這層關系是基石,無法撼動,也無法取代。
霍一卻從中聽出了別的意味。她低下頭,鼻尖蹭了蹭葉正源盤得一絲不茍、此刻卻已松散開來的發(fā)髻,嗅到熟悉的發(fā)香混合著情欲的味道?!八浴且驗槲沂悄愕呐畠?,才可以這樣?換做別人,早就被您丟出去了吧?”她的話語里帶上了一點撒嬌般的得意,還有更深處的探究。
葉正源似乎輕輕笑了一下,極淡,幾乎像個錯覺?!澳阒谰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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