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唔怪佢……真系……我怪唔落手……」
玄關(guān)處傳來輕微的鑰匙轉(zhuǎn)動聲。
方欣猛地一驚，像是被燙到一樣，手忙腳亂地關(guān)掉平板屏幕，將它塞進沙發(fā)墊子下面。她迅速擦掉臉上的淚痕，但紅腫的眼睛和倉惶的神情卻無處躲藏。
門開了，霍一走了進來。她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外套，里面是簡單的白色T恤，長發(fā)松散，臉上帶著一絲忙碌后的疲憊，但眼神依然是清亮的。她看到黑暗中獨自坐在沙發(fā)上的方欣，明顯愣了一下。
“欣姐？點解唔開燈？坐喺度做乜嘢？”霍一放下鑰匙，自然地切換成粵語，帶著關(guān)心走了過來。
隨著她的靠近，方欣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熟悉的香水味，混雜著一絲室外的清冷空氣。沒有陌生的香氣，沒有可疑的痕跡。一切都和她平時回家時一樣。
可方欣的心，卻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緊緊攥住，透不過氣來。她抬起頭，淚眼模糊地看著霍一。
四目相對的一剎那，霍一腳步頓住了。她臉上的疲憊和輕松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復雜的情緒——了悟，心虛，一絲驚慌，但很快，所有這些都被一種沉靜的、近乎殘忍的溫柔所覆蓋。
她知道了。不需要任何言語，霍一頃刻間就明白了。那雙總是能看穿她心思的眼睛，此刻也清晰地映出了她的痛苦和絕望。她們之間，太過了解彼此。
霍一沒有立刻追問，也沒有試圖辯解。她只是沉默地走上前，在方欣身邊坐下，沙發(fā)因為她的重量微微下陷。她沒有碰觸方欣，只是保持著一點距離，目光沉靜地看著她。
“發(fā)生咩事？”霍一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異常的溫和，“想話俾我知嗎？”
方欣的嘴唇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淚再次決堤，無聲地洶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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