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姨笑了笑,呦,今夜重逢,瞧著和顏悅色,一口一個前輩晚輩的,可是聽口氣,話里有話,劍仙氣性不小哩。
陳平安以心聲詢問道:“前輩與齊先生很熟?”
封姨覺得有趣,沒有給出答案,笑著反問道:“你既然當上了老秀才的關門弟子,齊靜春就是你的師兄了,怎么如今還稱呼齊先生?”
陳平安雙手籠袖,雙手十指交錯,身形微微佝僂幾分,笑瞇瞇道:“我愿意啊,我喜歡怎么稱呼就怎么稱呼。前輩就算管天管地,還真管不著這事兒?!?br>
封姨嘖嘖道:“到底是長大了,脾氣跟著見長。我記得你小時候,可是很好說話的?!?br>
陳平安笑道:“不瞞前輩,我其實現(xiàn)在也很好說話?!?br>
封姨抬起一手,雙指輕輕擰轉那個彩色繩結,笑吟吟不言語。
陳平安跟著不說話。
一時間氣氛有點冷場。
當年在廊橋道路上,先后有五位開口,藥鋪楊老頭是最后一個,也是陳平安當時唯一一個可以確定身份的存在。
這個封姨,則是陳平安一步步前行之時,率先開口之人,她細語呢喃,天然蠱惑人心,奉勸少年跪下,就可以鴻運當頭。
她當年這句言語當中,撇開最熟悉不過的楊老頭不談,相較于其余四位的口氣,她是最無倨傲之意的,就像……一位山中幽居的春怨女子,閑來無事挑起花簾,見那院落里風中花搖落,就稍稍驅散慵懶,提起些許興致,隨口說了句,先別著急離開枝頭。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