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驪官場的說法,兵部是爺爺衙門,逮誰罵誰,禮部是爹,工部是兒子,唯獨管錢的戶部是孫子,誰都可以吐唾沫噴口水。
關翳然將那方抄手硯接過,也不客氣,掂量了一下,拇指摩挲一番,石質(zhì)細膩,再拿起來,一手五指虛托小硯在耳邊,一手屈指叩擊,有那書上所謂的金聲玉振之響。關翳然又輕輕呵了一口氣,看那硯面水霧,有那呵氣生云之象,紫金點點,金暈團團,再用指甲輕輕劃抹,定睛一看,關翳然點點頭,行了,確實是老坑之物,多少值點錢,反正憑自己那點俸祿,是注定買不起的。
看得陳平安眼皮子微顫,這些個喜歡瞎講究的豪閥公孫,真心不好糊弄。
收個禮還這么不講究,臭顯擺,好歹等客人走了,再這么抖摟那點內(nèi)行門道。
關翳然將那方硯臺輕輕放在桌上,笑問道:“筆墨紙硯文房四寶,硯有了,然后?就沒幫我湊個一大家子?”
陳平安坐在椅子上,笑呵呵道:“大概還在串門走親戚呢,急什么?!?br>
然后陳平安問道:“這兒不能喝酒吧?”
關翳然點點頭,“管得嚴,不能喝酒,給逮著了,罰俸事小,錄檔事大?!?br>
陳平安于是拍了拍腰間那枚刑部腰牌,手腕擰轉(zhuǎn),拿出酒壺,“巧了,管不著我?!?br>
一個腳步匆匆的佐吏帶著份公文,屋門敞開,還是輕輕敲門了,關翳然說道:“進來?!?br>
衙門佐吏看了眼那個青衫男子,關翳然起身走去,接過公文,背對陳平安,翻了翻,收入袖中,點頭說道:“我這邊還需要待客片刻,回頭找你?!?br>
佐吏點頭告退,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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