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阿良是故意走到了那座隱秘大陣的邊緣,才停步不前,再讓馮雪濤就此離去,讓這位山澤野修獨自返回劍氣長城。
一個最怕死最惜命的野修,能夠跟隨自己走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尤其是當馮雪濤覺得可以試著留下,阿良覺得足夠了。
當然得讓馮雪濤好好活著,回了浩然天下,替我阿良多多吹噓這一場大戰(zhàn)的驚天地泣鬼神啊。
“都別藏藏掖掖了,只是看人打架多沒意思,不如親身下場賭命。”
當阿良推劍出鞘寸余,更大范圍的方圓三千里之內,悉數山崩地裂,塵土遮天蔽日,一切流水,被細密劍意攪碎,再無半點水運可言,無窮盡的碎水與灰塵攪合在一起,三千里山河版圖之內,就像下了一場急促降世的泥漿暴雨。雨幕中劍意縱橫交錯,大地之上溝壑密布,再無一座山峰、一條溪澗、一株草木,皆在瞬間化作齏粉。就連搬山老祖先前護住的腳下那座山頭,都已徹底崩碎。
朱厭揮動長棍,劃出一圈圈弧線,驅散四周洶涌而至的劍意。
這個狗日的阿良,虧得不是十四境劍修了。
圍殺白也一役,這位搬山老祖還是心有余悸。
當時是幸虧十四境白也,不是劍修。
大陣旋轉,懸停在黑白兩條游魚之上的綬臣和新妝,倒是無需施展術法,自有一座陣法幫忙磨損那份劍意,大陣與劍意撞擊在一起,竟是激蕩起一陣陣琉璃色的光陰漣漪。
綬臣瞇眼端詳那份劍意的流散軌跡,片刻后搖搖頭,找不出半點劍道瑕疵。
劍修最大的依仗,本是一劍破萬法的極致殺力,管你什么修道之人,什么神通萬千,只管一劍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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