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歹是個清流入品的道官。走在路上,被人稱呼,是可以有個“老爺”后綴的。
而他的師父,更是道觀的知客道士,地位僅次于觀主和監(jiān)院,第三把交椅。
年輕道官在這邊擺書攤,其實也掙不了幾個錢,年少時就當(dāng)那跑山人,入山采藥,抓蜈蚣,編織蟋蟀籠,什么掙錢活計都肯做。
照理說,又是個道官,相貌也不差,不至于打光棍才對,可問題在于,街坊鄰居,都說這個姓毛的典造老爺,好像有點腦子拎不清。經(jīng)常愣愣發(fā)呆,或是吃著飯,一下子就會滿臉淚水,問題是也沒個哭聲。久而久之,也就沒誰敢提親了。不然有度牒的道官老爺,哪個不是香餑餑。
毛錐手掌攤放著一油紙包的醬肉,里邊放了七八蒜瓣,正在細嚼慢咽。
街上來了一位青年道士,頭戴硬沿圓帽的混元巾,露出發(fā)髻,以一支黃楊木簪橫貫之。
外鄉(xiāng)道士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小道觀的匾額,微笑道:“好個挹盈注虛,取有余以補不足?!?br>
持盈之道,挹而損之,方可免于亢龍之悔,乾坤之愆。
青年道士轉(zhuǎn)頭笑望向那個毛錐。
大州小國,大郡小縣,小小道觀,卻是一位大修士。
不是“卻有”,而是“卻是”。
因為道觀眾人,與道觀本身,就是這位道士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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