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幔夢自嘲一笑,“崔東山,別試探了,雖然不清楚你到底為何如此陰魂不散,纏上我們這些螻蟻,但是說實話,我真心不覺得我們這撥無根浮萍似的廢物,值得你這種人浪費時間,兩顆谷雨錢,很多嗎?對我們來說,當然很多,十幾號人忙活了大半年,才掙了這么多,像那錢猴兒他們幾個,可能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著谷雨錢,但是對你來說,兩顆,甚至是二十顆谷雨錢,又算什么呢。”
“錢猴兒幾個,不是什么可能,就是第一次見著谷雨錢,因為跟你和洪稠都不一樣,他們見著了谷雨錢,第一印象,不是奇怪我為何可以拿出谷雨錢,而是疑惑,在那邊猜測第三種神仙錢,到底是不是真的?!?br>
崔東山低頭彎腰,攤開手掌,靠近炭火,“你剛才說‘你這種人’,怎么講?怎么就覺得我跟你們不是一種人啦?”
汪幔夢說道:“說不上具體理由,就是這么覺得。”
崔東山問道:“那你覺得我先生呢,跟你們是不是一種人?”
汪幔夢無奈道:“可能嗎?”
崔東山默不作聲,炭火光亮映照得那張俊美臉龐愈發(fā)白皙,輕輕翻轉(zhuǎn)手掌烤火,掌心朝上。
汪幔夢問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曾經(jīng)有過譜牒身份?”
崔東山笑道:“因為你就像半個吊死鬼,解不開脖子上邊的繩索,手摸不著房梁,腳踩不著地面,沒死透,又活不過來,不上不下的,瞧著可憐?!?br>
汪幔夢笑道:“怎么就可憐了?我怎么自己都不覺得可憐。”
崔東山搓手道:“沒力氣去自怨自艾的可憐,才可憐,無可奈何,沒法子,還能如何,就這樣。”
汪幔夢默然,學那白衣少年,低頭彎腰,靠近火盆,搓手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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