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劉桃枝西山劍隱在內(nèi)的洗冤人三脈,也要與洛陽木客下山一般,打算浮出水面了?莫不是與某些諸子百家的老祖師,有了秘密約定,打算共襄盛舉,試圖在接下來三教祖師的散道之中,走出屋外,拎著水桶與天“接水”?
陳平安不言語,大堂內(nèi)便陷入略顯尷尬的沉默氛圍。
崔東山打破沉默,“我要是不開口說話,還不得冷場半個時辰?”
見陳平安不愿意多說此事,秦不疑就當(dāng)自己沒問。
松脂問道:“崔宗主好像精通各類秘史?”
自家洛陽木客一脈,是不入流的避世野民,在山外毫無根基,但是這個少年模樣的年輕宗主,甚至就連包袱齋祖師爺?shù)恼婷?,都可以一語道破。而且看架勢,他們不管聊什么,此人都能接得上話,浩然九洲,奇人異士何其多,山野逸聞和仙家事跡,不計其數(shù),尤其是一些個從無邸報記錄的密事,只能是小范圍的口口相傳,外人想要獲悉內(nèi)幕,無異于-大海撈針,偏偏此人好似精于史海鉤沉,總能輕而易舉,如數(shù)家珍,崔東山就像一個無比熟稔稗官野史的掌故大家,要想做到這點(diǎn),道齡,境界,人脈,缺一不可。
崔東山雙手掌心貼住酒碗,輕輕旋轉(zhuǎn),笑呵呵道:“田地里邊撿麥穗,嗮谷場溝里擇豆苗,不務(wù)正業(yè),不值一提。”
崔東山試探性說道:“松脂兄,既然都走到仙都山地界了,哪有過門不入的道理,今夜喝完酒,你們接下來可以先去仙都山休歇片刻,回頭我親自帶著你們走一趟燐河,看看有無合適的地盤,可以開辟出一座規(guī)模冠絕桐葉洲的仙家渡口,我今兒就當(dāng)著自家先生的面,把狠話撂在這里,只要松脂兄看上眼了,我就算舍了臉皮不要,豁出性命去,也要為松脂兄謀一個開枝散葉的千秋大業(yè)!”
木訥漢子悶聲道:“崔宗主,你喊我名字就好了,龐超,臉龐之龐,超然之超。”
實(shí)在是對方一口一個松脂老哥、松脂兄,喊得龐超渾身起雞皮疙瘩。
崔東山沉聲道:“那不行,互喊道友太生疏,龐老哥要是不喊我一聲東山老弟,就是瞧不起我,龐兄瞧不起我也沒關(guān)系,反正我是打定主意要高攀龐老哥了?!?br>
自己與龐朝稱兄道弟,拜了把子,那么以后張直見著了自己,可就得喊崔叔了。
那可是一個無利不起早、喜歡雁過拔毛的王八蛋,如今有了這一層親戚關(guān)系在,叔侄相逢,張直你好意思在商言商?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