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宮艷幾人的意料,王朱答應(yīng)得極其爽快,
主人的性格,她們再清楚不過,因為水神押鏢一事,天下高位水神露面極多,別說是需要經(jīng)常打交道的近鄰李鄴侯,即便是那個偶爾出現(xiàn)過幾次的澹澹夫人,王朱見著了,都是沒什么好臉色的,期間兩次跟王朱一同議事,多是澹澹夫人陪著笑臉,半點不覺得拿熱臉貼冷屁股有何尷尬,
不過卻是在崔東山的意料之中,先前跟先生提及此事,先生一語中的,若是由崔東山出面,只論公事,不談私情,在商言商而已,那么此事成功的可能性,在八成以上,可要說由他陳平安來跟王朱“敘舊”,就會變成不成功的可能性,在八成以上。顯而易見,陳平安對王朱的脾氣拿捏得很準(zhǔn)。
開鑿大瀆,此舉對王朱來說,百利而無一害,是一筆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但是對王朱來說,既然大瀆肯定會出現(xiàn),她出不出手,愿不愿意,就只看她的心情了。這種選擇,與先前鎮(zhèn)妖樓青同的只想躺著享福,表面上有點類似,只不過還是有些差異,青同是因為有自己的私心,不愿意一個劍修在被她視為自家地盤的桐葉洲插手過多,王朱則純粹是……懶。
憑借一條嶄新大瀆,勾連桐葉洲陸地和東海水域,整座桐葉洲的各路水神,就要在原先基礎(chǔ)之上,更低這尊東海水君一頭。
以前是雙方身份懸殊,不得不禮敬王朱,可到底有著海陸之別,之后是水運命脈,或多或少,都會被王朱拿捏在手中,簡而言之,只等大瀆一起,王朱完全可以憑借這條橫貫大陸的滔滔水勢,將整個桐葉洲中部地界劃撥到東海轄境領(lǐng)域。
所以崔東山在大致介紹過各路盟友后,也就獅子大開口了,“東海水府必須先給一筆錢,不得低于包袱齋的四千顆谷雨錢,愿意多給,當(dāng)然更好,多多益善。此外我還要借用黃幔和溪蠻,他們分別幫忙遷徙江河、搬移山脈,在不耽誤水神押鏢的前提下,雙方一有空閑,就需要立即趕來桐葉洲陸地‘點卯’,至于具體功勞的大小,我們會在那座臨時設(shè)置的祖師堂內(nèi),清楚算賬,記錄在冊,事先說好,黃幔和溪蠻,會專門負責(zé)一段大瀆河床的開鑿疏浚,具體長度,可以回頭慢慢細聊,我們今天先定大方向?!?br>
黃幔和溪蠻對視一眼,相視無言,唯有苦笑。剛才還聊著要不要聯(lián)手揍一頓這白衣少年,報應(yīng)這么快就來了?
王朱說道:“四千顆?沒問題,我可以再加一萬顆谷雨錢。”
崔東山剛夾起一筷子齋菜,聞言立即手腕顫抖,差點掉回盤子,連忙深呼吸一口氣,抬起一手,輕輕托住那只被他取名為“揍笨處”的雪白袖子,小雞啄米道:“好,就這么說定,一萬四千顆谷雨錢!”
崔宗主倍感心酸,人比人氣死人,真不知道王朱在大海之中,這些年撈取了多少座舊龍宮、仙府遺址和海中特產(chǎn)的天材地寶!
王朱略帶譏諷道:“既然崔宗主山上朋友這么多,不干脆多喊些人出錢補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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