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子左臂一股針刺的感覺,接著開始疼痛,他抬起手一看,一枚鐵釘扎在肉中,趕緊逮住尾部,吸一口氣猛地扯出,創(chuàng)口一陣劇痛,小娃子呲牙咧嘴的吼了一聲,心中一股怒火升騰起來,一時又無處發(fā)泄。
白煙里傳出非人的嚎叫,他不用去想那人會傷成什么樣,但肯定是沒救了,但心中也有些奇怪,那人拿在手上也沒炸死,可見這火雷不見得厲害,幾乎難以奪命,但偏偏又會造成大量的傷員,形成的恐慌也很強烈,至少小娃子已經(jīng)有些心理陰影。
上面接著扔下石塊,石塊的數(shù)量很多,但好在都是較小的石塊,旁邊那廝養(yǎng)大多都擋住了,否則守兵不可能扔過城垛上方,此時垛口處已經(jīng)被攀城的人堵住,城墻內(nèi)的位置都是長矛兵,垛口處不停的有矛尖伸縮,與竹梯頂端的人交戰(zhàn)。
所以守兵也不可能再扔磨盤下來,沒人能把磨盤舉過城垛。
城頭投擲的力度減弱了不少,大約守軍的體力也極大損耗,再沒有開始那樣的密度,此時火雷原本應該更有效,既輕便又能大量殺傷密集的人群,但投擲的數(shù)量也大大減少,小娃子不知道原因,但他慶幸如此。
又躲避過兩個火雷和幾塊石頭之后,小娃子出了滿背的汗,地面上到處都是石塊,這一帶幾乎找不到落腳的地方,還有那些受傷的人,仍在地上扭動嚎叫,都堆積在城下無人理會,被人踩來踩去,城下一團混亂,幾名沒有受傷的廝養(yǎng)瘋狂的哭叫,精神已經(jīng)崩潰。
以小娃子的經(jīng)驗來看,如果梯子上的人不能登城牽制,那這樣的攻勢也就持續(xù)不了多久了,即便有老營督戰(zhàn)也不行。
城下始終處于被動挨打的局面,所有參加進攻的廝養(yǎng)和長家都高度緊張又極度疲憊,處于隨時崩潰的邊緣,小娃子一箭沒射一刀沒砍,只是在不停躲避石頭和火雷,此時也感覺體力將盡。
離崩潰也許就差一個磨盤了,如果真有磨盤出現(xiàn)在垛口,小娃子已經(jīng)決定不顧一切逃跑,他寧可被砍死也不能被磨盤砸成一團肉醬。
他繼續(xù)抬頭留意城頭,頭頂上那架竹梯頂端上,此時只有兩個人在攀爬,前面一名廝養(yǎng)幾乎精疲力竭,他與城頭對抗多時,連盾牌都舉不動了,便往下退了一步,他后邊的紅衣長家早已不耐煩,見他還敢后退,怒吼一聲揮起骨朵正中廝養(yǎng)的腰側,廝養(yǎng)慘嚎著一頭栽向地面。
那長家抬足而上,他左手圓盾右手鐵骨朵,腦袋剛到垛口,里面鋒刃閃動,至少有三支長矛在向他攻擊,他連忙退下一步,不敢登上后面兩級竹梯,一旦將上身完全暴露在垛口,對方平刺過來的話,他在梯子上難以借力,推也被推翻了。
他只站到露出腦袋的位置,這個位置距離城垛遠一些,守兵如果要順利攻擊他,就需要暴露在垛口,那長家不停的試探里面的守兵,一個持長矛的守兵似乎心急了,出現(xiàn)在垛口上用長矛死命的往下戳,那長家頂著盾牌抵擋,在那矛兵的猛刺之下,竹梯嘰嘰嘎嘎的劇烈抖動。
那矛兵正殺得興起,十多支箭矢破空而來,有兩三支射中那矛兵的面門,他腦袋一仰,瞬間便消失在垛口。
后面督戰(zhàn)的老營站在二十步外,由廝養(yǎng)豎起門板遮擋,用刀槍堵住退路,大多用弓箭的流寇已經(jīng)連續(xù)發(fā)射了數(shù)十箭,體力急劇下降,但間隔了這么久射殺一個守兵還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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